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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魯雪娃

•1964年生

•蘇聯前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的孫女

•1998年獲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

•目前擔任美國新學院大學（New School）國際事務教授兼副學務長

•研究領域為全球媒體與文化、俄羅斯研究、美國政治

據西方消息來源指出，以美軍為首的聯軍近期向與敘利亞總統阿塞德（Bashar al-Assad）友好的部隊發動空襲，造成至少300名俄羅斯傭兵喪命，他們通通都是私人軍事公司華格納（Wagner）的雇員。

不過，俄羅斯外交部卻聲稱只有5名與俄羅斯軍隊毫無關係的平民喪命、另有十多人受傷，俄國外交部長拉夫洛夫（Sergei Lavrov）甚至出面譴責西方媒體對該起事件死亡人數的報導，指控其「企圖推斷一場戰爭」。

是「傭兵」被炸死　不是俄羅斯士兵

乍看之下，俄羅斯的反應的確有些令人意外。畢竟在對美關係日益緊張之際，這起攻擊可以說是克里姆林宮伺機譴責敵人的大好機會，而過去俄羅斯通常會抓住這樣的機會──就在最近，俄羅斯駐聯合國大使納班濟亞（Vassily Nebenzia ）才攻擊美國大使海莉（Nikki Haley）稱普京「合法選出」的政府為「政權」的說法。

更不用說，俄羅斯熱愛把在戰場上喪命的國人塑造成為國捐軀的英雄。在美國空襲前幾日戰死的俄國飛行軍官菲利普夫（Roman Filipov）更獲舉國稱頌其英勇事蹟。親俄國當局的電視台「Rossiya 1」主持人馬拉柯夫（Andrei Malakhov）日前飛往敘利亞，投入菲利普夫紀錄片的拍攝。

然而，在這場由美國領導的空襲中，真正喪命的並非俄羅斯軍人，而是一群傭兵，他們現身敘利亞一事，正好反映出克里姆林宮希望留有否認知情、撇清關係的可能性。

克里姆林宮雇傭兵打仗撇責任

俄羅斯外交部回應西方報導時無疑表達出這種心態。該聲明指出，出現在敘利亞的「俄羅斯人民是依其自由意志且理由各異」，對此「外交部無權去評估他們決定的合法性或正確性」。

過去俄羅斯便曾利用傭兵來完成其作戰計畫，包括2014年非法併吞克里米亞半島那次。如此一來，克里姆林宮得以主張這並非俄羅斯發起的入侵，而是居住在克里米亞半島人民的意志。

同樣的情形也可以套用在敘利亞。傭兵這個選項讓克里姆林宮得以輕描淡寫自身的參與，並減少折損。若非透過傭兵，許多觀察家預測，從俄羅斯介入敘利亞內戰起，其損失恐怕相當龐大。普京肯定不會想重蹈1979-1989年入侵阿富汗的覆轍，這場耗盡資源的戰爭加速了蘇聯的瓦解。

堅稱傭兵不屬於俄羅斯軍隊

這也是普京如此謹慎去呈現，俄羅斯的軍事行動是有限度的原因。其之所以會出手，不過是為替世界消滅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IS）的禍患。事實上，普京去年12月訪問克美明空軍基地（Khmeimim airbase）時，宣布從敘利亞撤軍，理由正是已達成任務。俄羅斯國防部宣布在殲滅3萬5000名武裝份子並摧毀700處訓練營地後，當地局勢已趨「穩定」。

基於此，俄羅斯照理來說，只會繼續在當地的永久軍事基地塔爾圖斯（Tartus）和克美明駐紮有限兵力。這些部隊將負責處理「涉及俄羅斯國家利益的任務」。至於俄羅斯籍的傭兵，當局堅持他們不屬於俄羅斯軍隊。

然而，整起介入敘利亞的行動，其中包括傭兵的使用，都還是在捍衛俄羅斯的國家利益。最明顯的無非是透過支持阿塞德政權，讓俄羅斯在中東搶下一席之地，期間普京政權不忘表明試圖推翻阿塞德政權的民間起義不會成功。

俄羅斯大秀軍事肌肉這點則強化了上述訊息，包括高精準度火箭等新型軍事科技的測試。就在這周，為回應美國部屬隱形戰鬥機和轟炸機，俄羅斯將第五代Su-57戰鬥機派到敘利亞進行「實戰測試」。

 恐懼高加索地區激進戰士重回俄國

俄羅斯不願離開敘利亞的另一個原因則是，預測超過5000名具有俄羅斯血統、來自中亞和高加索地區的穆斯林戰士正攜手伊斯蘭國於敘利亞及他處作戰。克里姆林宮自然擔心，萬一這些擁有作戰經驗的激進份子日後重回俄羅斯該怎麼辦。

儘管西方指出，俄羅斯介入敘利亞一事將讓本土更易遭受攻擊，普京卻不買帳。如果美國都能以捍衛國家安全之名入侵阿富汗、伊拉克和敘利亞，俄羅斯自然也能在敘利亞這麼做。

座落在北高加索地區、隸屬俄羅斯聯邦的印古什（Ingushetia）總統葉夫科里夫（ Yunus-Bek Yevkurov）日前表示，敘利亞的行動替俄羅斯恢復了世界強國的地位。（普京當然不會公然承認，但私底下非常渴求印古什領袖的讚美。和鄰國的車臣跟達吉斯坦一樣，印古什常淪為伊斯蘭極端主義的溫床）

他說得沒錯。包括埃及、伊朗、沙烏地阿拉伯和土耳其在內的中東地區強權，都被迫接受俄羅斯得在決定區域未來上擁有話語權。眼看國際制裁正加速惡化俄羅斯疲軟的經濟，克里姆林宮必須確定其子民與全世界都認知到這點。

當然，倘若俄羅斯人和其他人都不清楚伴隨如此影響力而來的犧牲有多高就更好了。也因此，比起承認死傷人數達數百人，克里姆林宮必須更加凸顯自身在敘利亞的重要性、戰勝伊斯蘭國的身分，以及捍衛盟友的能力。更根本的需求是，當局必須在3月18日普京確定會勝出的總統大選前讓人民理解，他們只能從普京或舉國陷入混亂中做選擇。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What Putin Wants in Syria》，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