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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幕】追毒蛋污染源 農委會緊抓環境問題卻不查「飼料添加物」

蔡慧貞 2017年05月02日 21:25:00
奧辛蛋事件爆發已逾10天,成大環境微量毒物研究中心主任李俊璋指,污染源極可能來自「鴻彰」這家雞場的飼料添加物,但農委會卻對此避而不談,態度令人質疑。(設計畫面)

奧辛蛋事件爆發已逾10天,成大環境微量毒物研究中心主任李俊璋指,污染源極可能來自「鴻彰」這家雞場的飼料添加物,但農委會卻對此避而不談,態度令人質疑。(設計畫面)

4月21日爆發戴奧辛蛋事件至今已逾10天,戴奧辛污染源那裡來?負責畜產飼養管理業務的主管機關農委會至今說不出所以然,毒蛋案儼然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農委會主委林聰賢5月1日在立法院面對立委不滿質問時,仍堅持要看環保署的進度才行,事實上,環保署負責調查檢測是「空氣、水、土壤」等環境介質,但早在4月26日專家學者就已初步排除毒蛋污染源來自環境介質了,但農委會仍堅持緊抓「環境污染」可能,堅持要和環保署綁在一起,成大環境微量毒物研究中心主任李俊璋直指,戴奧辛污染極可能來自「鴻彰」這家雞場的飼料添加物,但農委會卻對此避而不談,態度消極,毒蛋污染源是否來自飼料添加物,已然成了農委會「不能說的秘密」!

 

為何農委會不談飼料添加物?

 

為什麼農委會不能提「鴻彰」畜物場的毒蛋污染源可能來自飼料添加物?立委林淑芬直言,依現行《飼料管理法》規定,農委會一方面允許畜牧場自行在檢驗合格後的飼料再加入「添加物」,但另一方面又對「飼料添加物」管理極為寬鬆,牧場只要將飼料添加物的「配方」送主管機關檢驗合格,取得製造許可後,之後就可以自行製作「飼料配方」,自行在飼料摻入添加物,農政單位根本不再管畜牧場取得這些「飼料配方」添加物材料的來源,這些添加物來源可能來自化工廠,也可能來自一般土木材料行,而這些畜產吃了這些未經管控的飼料添加物,最後又由人體食入。

 

所以農委會在此時若懷疑戴奧辛蛋的來源,最可能在飼料添加物這個環節出問題,等於掀開了畜牧場的飼料添加物成分,和來源長期以來「沒人管」的潘朵拉盒子,則「代誌就大條了!」如此,毒蛋事件不會是單一事件,不會因為「鴻彰」被揪出就平息,消費者無法就此放心,這場毒蛋風波不會是農委會主委林聰賢和彰化縣長魏明谷一起在媒體面前大啖雞蛋掛保證,就能挽回民眾對雞蛋安全無虞的信心。

 

立委林淑芬直言,農委會對「飼料添加物」管理極為寬鬆,畜產可能吃了未經管控的飼料添加物,最後又由人體食入。圖為示意圖,非毒蛋。(翻攝自pixabay)

 

農委會:只要確定原因就去查

 

對此,農委會副主委陳吉仲回應說,整個事件發生才一個多禮拜,要追查污染源,是逐一層層排除其他可能性、縮小範圍,才鎖定鴻彰畜牧場,其實每項檢驗都要花3到5天,並非不查飼料添加物,目前仍在追查毒蛋污染源,只要確定原因,就會去查。

 

值得注意的是,知情人士透露,會同農委會前往彰化「鴻彰」現場採樣的環保署人員向主管反映說,當時彰化縣環保局官員曾向署內人員透露,他聽到農委會前往採樣人員向拿出飼料的業者說,「你們拿這個飼料出來驗,恐怕對你們業者很不利」;更有現場人員反映,現場進行飼料採樣時,一開始農委會人員並沒有準備要針對現場飼料予以採樣,而是想採未開封的飼料包,後經環保署人員提醒後,才對現場飼料予以採樣」。

 

知情人士透露,有環保署人員向主管反映說,當時前往鴻彰畜牧場採樣時,他聽到農委會前往採樣人員向拿出飼料的業者說,「你們拿這個飼料出來驗,恐怕對你們業者很不利」。圖為示意圖,非鴻彰畜牧場。(翻攝自pixabay)

 

甚至環保署高層也私下向立委透露,原本環保署人員在進行環境介質的採樣時,原本亦有意對餵食畜產的飼料槽採樣,現場卻遭到農委會人員的拒絕,不讓他採樣,甚至直接對環保署人員說「不能踩線!」當下環保署人員表達,那直接移送檢調來查,農委會人員同樣也表示反對,直至彰化地檢署自動分案介入調查。因此,環保署內部研判,農委會對毒蛋事件的態度「消極」,署內也格外留意農委會的後續因應、處理態度。

 

環保署抗議「農委會新聞稿不符會議紀錄」

 

再以4月26日當日,農委會決定在晚間6時召開記者會說明,會前農委會和環保署卻對於發表調查檢驗結果的新聞稿內容,來回數度修文,打了一場紙上官司。原本當日農委會打算發出的新聞稿以鴻彰畜牧場的雞蛋毒性超標,其餘兩場的雞蛋及3場的飼料、飼料添加物等均低於毒性標準,打算做出結論,「顯見其戴奧辛非來自畜牧場本身飼養過程,而是來自環境之污染」,結果環保署官員強烈抗議,指新聞稿不符工作小組的會議記錄,但農委會仍堅持和環保署綁在一起,之後再來回修改,才改成「無法確定污染源來自飼料,至於可能之污染源,尚待進一步檢測」的模糊字眼。

 

立委黃國昌5月1日質詢農委會主委林聰賢時也明白點出,「蛋不應有戴奧辛!」所以這應該是基本查驗項目,而不是放入CAS優良農產品的查驗,選擇性檢查,歸根究底是要杜絕污染源,但對於「鴻彰」的毒蛋污染源,林聰賢堅持要等環保署最後結果,要看環保署的進度。

 

對於「鴻彰」的毒蛋污染源,林聰賢堅持要等環保署最後結果。(攝影:葉信菉)

 

農委會在5月3日要赴立法院衛環委員會進行的「受戴奧辛污染雞蛋市面流向,污染成因及後續作為」專案報告中,仍堅持「無法確認污染源究竟來自飼料或環境介質,將由環保署擇期召開三部會署技術討論會議,並取得共識後做成相關政策決定」;但環保署則在3日的專案報告中明確表示,檢驗結果異常之鴻彰畜牧場雞蛋,其雞蛋中戴奧辛的17種同源物中,四氯呋喃比率占80%,經與該畜牧場環境介質的戴奧辛17種同源物比對,圖譜特徵明顯不同,指紋不同,顯示「本次雞蛋戴奧辛超出管制限值事件,與環介質無直接相關」。

 

學者:毒蛋的產生是「鴻彰」畜牧場的單一事件

 

成大當初檢驗出戴奧辛蛋,成大環境微量毒物研究中心主任李俊璋則認為,因「鴻彰」一起檢驗的另兩家雞場均相鄰,都並未驗出戴奧辛,只有「鴻彰」檢出,且該雞場的雞隻是「高架」飼養,現場都是水泥地,環保署的檢驗也確實排除了空氣和水的戴奧辛含量超標可能,甚至低於日本標準,因此在確定毒蛋來自「鴻彰」時,亦已將來自環境污染的可能性降低,而視毒蛋的產生是「鴻彰」畜牧場的單一事件。

 

又「鴻彰」的雞蛋為什麼會被戴奧辛污染?李俊璋說,受檢的彰化3家畜牧場只有「鴻彰」是自行調配飼料,另外兩家都是直接使用飼料場包裝好的單一飼料,因此很明顯的也不是上游的飼料出問題,極可能是「鴻彰」的飼料添加物出問題,農委會跟「鴻彰」取得6個飼料樣品,但李俊璋坦言,除非飼主願意清楚交待所有添加物來源,否則農委會抽取了飼料樣本也驗不出來。

 

而且,農委會官員亦曾強調,「鴻彰」的負責人在今年2月換人,原本的飼料添加物追查困難,表面上看似乎在毒蛋事件的追查上出現斷點,但李俊璋說事實不然,過去「鴻彰」的蛋都是交到「王功蛋行」,而2月接手鴻彰畜牧場的新的負責人就是「王功蛋行」的負責人,因此「鴻彰」的飼主雖然換手,但飼養雞隻的基本條件如飼料等理應不會有所改變。

 

此外,李俊璋還說,鴻彰的飼主向他坦言,鴻彰的雞隻飼料添加了「消化石」,是買自建材行的砂土來的,砂石可以幫助蛋雞內的嗉囊充分發揮磨碎食物的作用,李俊璋懷疑可能是來自建材行的砂石遭到污染。

 

【毒蛋追追追系列報導】

●允許飼主自製飼料添加物 農委會挨轟為戴奧辛蛋開後門

●鴻彰牧場染「奧蛋」 4萬隻蛋雞遭焚毀

●雞蛋零售價每台斤跌3元 1所國中學生吃到戴奧辛蛋

●雞蛋被驗出戴奧辛 食藥署封存3家蛋雞場並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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