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精選】川普+社群媒體=民主社會的災難

紐約時報 2017年08月28日 00:00:00
目前最迫切的是,共和黨在短期內出現一些有道德權威的領導人物,真正對川普進行約束;但這點恐怕很難。(湯森路透)

目前最迫切的是,共和黨在短期內出現一些有道德權威的領導人物,真正對川普進行約束;但這點恐怕很難。(湯森路透)

幾天前,我在蒙特婁參加一個會議,一位加拿大男士想搞明白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問了我一個簡單的問題:你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

 

我停頓了一秒,就像一位旁觀者等著看我嘴裡會冒出來些什麼。然後我說了兩點:「我擔心我們以後不會再有『事實』—我們壓根不能再就基本的事實達成一致。我擔心我們在變成遜尼派和什葉派—我稱他們是『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但毀掉中東民族國家的宗派主義現在正在對我們產生影響。」

 

以前是人們不想讓孩子與一個不同的宗教或種族的人結婚時(這已經夠糟糕了),才會把那些人稱為「他們」。現在,「他們」成了一個不同政黨的成員。

 

當一名自由派喜劇演員手提川普的頭顱模型拍照,當總統的兒子埃里克•川普(Eric Trump)在談到父親的民主黨對手時表示,「對我來說,他們根本不算人」,你知道自己在走向一個黑暗的地方。

 

所以,回家之後,我給對我而言亦師亦友的多夫•塞德曼(Dov Seidman)打了個電話,問他認為我們正在經歷什麼。塞德曼是幫助企業和領導層培養道德文化的LRN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著有《怎樣》(How)一書。

 

當「我們」不再存在

 

「我們正在經歷的是對我們的社會與民主政體根基的攻擊,也就是事實與信任這兩大支柱,」塞德曼回應道。「我們之所以成為美國人,是因為我們同意達成一種關係,其中包含比我們自身更重要的理想,包含我們認為顯而易見的事實—因此認為它們將是我們一起邁向一個更好的國度的基礎,也是在這一路上尊重反對觀點的基礎。我們也一致認為,正當統治的權威來自『我們人民』。」

 

但是塞德曼認為,當「我們」不再存在—因為「我們」不再有共認的事實—「也就不再有正當的權威,不再有我們的聯合繼續存在的統一基礎。」

 

在歷史上,我們有過事實與信任遭遇障礙的時候,但這次感覺尤其危險,因為這種情況在被科技和川普惡化。

 

有了社交網路和駭客襲擊,極端分子能以我們不曾見過的速度與廣度傳播惡毒言論和虛假新聞。「如今,我們不僅像過去那樣極為分裂,而且在被一些廉價的工具積極地分裂開來,這些工具讓一個人傳播自己的『事實』變得十分容易,因而破壞了真正的事實,」塞德曼稱。

 

全面的「威信危機」

 

現在,這個用憤怒牟利的行業「要麼在把我們送入看不到另一面的舒適的迴音室,要麼促使我們對其他人產生這種道德憤怒,以致於我們再也看不到他們人性的一面,更不用說像擁抱跟我們持同樣價值觀的美國同胞那樣,擁抱他們。

 

社交網路和駭客襲擊也「使我們清清楚楚地看到每個機構深處的運行情況,看到使之運轉的人的態度,」塞德曼指出,「它們已經破壞了幾乎所有機構和許多領導者的威信,因為人們不喜歡他們看到的東西。」

 

隨著共識遭到貶損,對領導人的信任減少,我們現在面臨一場全面的「威信危機」,塞德曼稱。他將「形式權威」和「道德權威」進行了區分。

 

他還表示,沒有具備形式權威的領導層,我們的制度就無法運轉,但真正讓它生效的,是「占據這些正式職位的領導層—不管是商界、政界,還是學校和體育界—具備道德權威。有道德權威的領導明白他們可以向其他人要求什麼,以及必須在他們身上激發出什麼。他們也知道形式權威可以贏得或奪得,但道德權威必須在日常領導實踐中獲得。我們沒有足夠多的此類領導。」

 

盲目的忠誠

 

實際上,這類領導人數非常少,以致我們都忘了他們是什麼樣。有道德權威的領導有好幾個共同點,塞德曼說:「他們憑藉事實信賴人—不管是明亮的,還是黑暗的。他們被價值觀—尤其是謙遜—和誠實原則激勵,所以他們會做正確的事,尤其是在他們處在困境或不受歡迎的時候。他們以高尚的目的延攬人才,把他們帶上值得自己奉獻的道路上。」

 

想想川普距離這個定義有多遙遠。在川普身上,我們看到的不僅是一個無法領導我們度過危機的總統—因為他有形式權威,卻沒有道德權威—而且他每天在Twitter上的表現,是單槍匹馬在加速腐蝕我們社會的事實與信任。

 

我們看到這種情況就發生在了川普和聯邦調查局局長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身上。

 

塞德曼解釋說,有這麼一句格言:「向我要求誠實,我給你我的忠誠。向我要求忠誠,我會給你誠實。」但川普對科米的誠實不感興趣。他只想讓科米無條件地給予盲目的忠誠,因為川普認為自己有要求這一點的形式權威。「但真正的忠誠不是要來的;只能是被激發的,」塞德曼說。

 

可惜,川普是不會改善的,技術的發展也不會放慢。目前最迫切的是,共和黨在短期內出現一些有道德權威的領導人物,真正對川普進行約束。但這點恐怕很難。

 

不過,今天這個政治/技術平台好的一面是,領導者可以從任何地方快速冒出來。看看法國新任總統。從長遠看,唯一能拯救我們的是有更多人—不論年齡、膚色、性別或信仰—在自己受尊重的領域培養道德威信,然後用它做一些大的、有意義的事。用它來競選公職,開創企業,經營學校,領導運動或打造一個社區機構。這樣就有助於把「我們」放回到「我們人民」之中。

 

By Thomas L. Friedman@ © 2016 The New York Times

 

(本文由美國《紐約時報》授權《上報》刊出,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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