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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儉專欄:815過後 還繼續深化國營事業黨營化

方儉 2017年08月28日 00:02:00
行政院組成了815大停電的專案調查,但調查小組名單都是電機系教授,很難不受中油、台電的影響。(攝影:李昆翰)

行政院組成了815大停電的專案調查,但調查小組名單都是電機系教授,很難不受中油、台電的影響。(攝影:李昆翰)

台灣不缺災難新聞,815大停電後,又出現了年金改革團體大鬧世大運,接著又有毒雞蛋(芬普尼)越演越烈的駭人新聞,一週之間台灣人對停電的恐慌就淡了,符合「環境決定論」的觀點,台灣在地殼板塊擠壓下浮出海面300萬年,隨時都有大地震、海嘯,以及半年的颱風際,塑造出台灣人面對多災多難的性格。

 

815大停電的事故始末正式調查還沒出爐,大家就開始進行權力分配。8月21日行政院長林全在立法院專案報告815大停電,民進黨、時代力量立委就提出由蘇貞昌、游錫堃來接任中油、台電董事長。

 

執政黨如此提案不奇怪,為了保住政權的勢力,就要派自己人「入主」中油、台電這兩個既有錢,又有勢的國營事業,才能更加買票、綁樁,呼風喚雨,符合國際透明組織定義的「政治貪腐(Political Corruption)。只是時代力量這個以改革進步自居的在野黨也如此提議,令人咋舌,怎麼會有如此威權、退化的問政主張?

 

中油台電董事長比部長大

 

油、電公司在國家管理階層定位上,只是在操作層次的公司,在政策面有國土、人口、人民意願與福祉、長期經濟發展;在戰術方面,則有產業結構與能源結構,最終才是石油、電、煤、核能、天然氣、再生能源選用配比的問題,但是因為過去戒嚴時期政府為了掌控油電,安插了近臣內侍擔任董事長,這使得政治倫理錯亂,油、電公司董事長在蔣家黨國體制中的地位高於各部會首長,甚至可以對直屬主管的經濟部長頤指氣使。

 

解嚴30年,二次政黨輪替,這種政治亂倫現象仍未解除,從815大停電事故後,當天下台的是經濟部長李世光,中油董事長陳金德(被認為是高雄市長陳菊陳家班的大將),當天卻表示要做好、做滿,引起輿論譁然,引發民進黨內鬥爭激化,波及陳菊,3天後陳金德才下台。

 

陳金德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他是派系政治利益代理人,其30年的黨齡,論字排輩都在李世光之上,李世光只能成為代罪羔羊。

 

作者認為,陳金德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他是派系政治利益代理人。(攝影:李隆揆)

 

更奇怪的是,接任代經濟部長的是政務次長沈榮津,他是主管能源業務的老官僚,跨越2016政黨輪替,他應該是比李世光更有「資格」下台的,卻能「高空閃過」815事故,令人費解,民進黨是無人可用?還是「知人善用」?難道815這麼大事故後,沒有人選擔任救援投手?

 

815大停電是「油電雙殺」的系統性結果,直接因素是中油輸配天然氣的操作過失造成斷氣,斷氣後大潭電廠整個跳脫,發電廠接連跳機的骨牌效應結果,但是大跳電的必然因素是台電的大機組、大電廠的系統性問題。

 

林全未提台電系統性病灶

 

系統性問題不解決,再次、更嚴重的能源事故在所難免,雖然行政院長林全在立法院中說明「815不是缺電因素造成的停電」,但是並沒有指出真正的系統性的病灶,其實是人謀不臧,主事者缺乏全面的策略、戰術思考。

 

日據時代在日本殖民下,還有深入的土地、人口、海洋調查、勘察測繪,與長遠的規劃,從當時台北、台中、高雄的都市計劃就可以看到其規劃的遠見、企圖;1949年之後,台灣就只是反攻的跳板,一直沒有好好認清這塊土地,也沒有深遠的規劃,民選總統後,則是急功近利的利益分贓,犧牲環境生態成為常態,遑論建立土地、海洋、人民、經濟、環境的基礎資料庫。今天主政者連到底台灣有多少發電機組?每個機組可以發多少電?效能如何?怎麼可能缺電?搞不清楚,如何管理這個國家?


雖然行政院組成了815大停電的專案調查,但調查小組名單都是電機系教授,有多少具有獨立、專業知識不受中油、台電的影響?做出專業的風險分析?

 

我認為最大的系統性風險遠高於操作人員失誤問題,系統風險包括:1)高層人事政治安排,缺乏專業領導與管理能力,無法從上而下識別風險;2)設備系統過大風險增加;3)人員訓練不足,護保養不確實(這次事故的直接原因);4)管理系統凌亂,作業流程與風險管理無密切連接;5)管理上缺乏事實、數據依據,無法切重要害標本兼治;6)沒有思考民眾消費者的全民利益,而只顧個人或派系的利益。

 

新董事長必須向人民報告

 

如果蘇貞昌、游錫堃真的出任中油、台電董事長,我相信以上的系統性風險係數還會再提高,試問,這兩位「前行政院長」坐鎮,論資歷、輩份,今天在朝之官有誰還敢動得了他們,他們過去雖為最高行政首長,但是對油、電那麼技術性的事務有領導統御的能力、精力嗎?以後再發生油、電事故,他們擋得下來嗎?而加深國營事業黨營化和政治倫理錯亂,顯而易見。

 

油電公司內部不乏有能力的人才,過去也有內部循序漸進升任董事長、總經理的,雖然擺脫不了政治任命,但至少還能在技術上維持穩定。有人認為將中油、台電民營化,一勞永逸,但我從其他國營事民營化的例子看來,都是假民營化,仍是執政黨政治酬庸的籌碼,反而更脫離國會的監督,況且中油、台電若民營化玆事體大,也不是今天一蹴可及的。

 

蔡政府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有「2025非核家園」的承諾,就必須從國土、人口、長期經濟發展的角度定位能源,才能決定中油、台電的角色定位,任命適合的經營管理這兩家公司的人選,至少這兩家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人選應該先向人民報告,他們要把中油、台電帶到哪裡去?未來如何實現「2025非核家園」?有哪些明確的業務計劃,提高事業效率,從能源供給面促進台灣的國際競爭力提升。

 

如果蘇貞昌、游錫堃能夠從中油、台電目前的困境,到國家國土、人口、產業的角度提供未來能源的解決方案,非常務實的把年度計劃、指標說清楚,而且說到做到,對人民、政府負責,也不會反對這兩位前行政院長主其事了。

 

※作者為公民電力公司發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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