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書:學習國語 注音符號標讀還是比較清楚—回應戴老師

張竣捷 2018年03月10日 07:00:00
在注音符號之爭中,該思考的不會是羅馬拼音比較好,或是注音符號多崇高,而是我們想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中文。(攝影:陳品佑)

在注音符號之爭中,該思考的不會是羅馬拼音比較好,或是注音符號多崇高,而是我們想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中文。(攝影:陳品佑)

回應戴老師──那些捍衛ㄅㄆㄇㄈ的人 有沒有想過章太炎之前中國人怎麼注音

 

此文第二段說葉宜津想廢注音符號實為過頭,更大力抨擊極力擁護注音符號的人不高明,甚至說擁護注音符號的人不懂小學(即中文學界研究中文字形、字音和詞義的研究領域)。卻通篇不見我們該如何選擇教育後代的一套拼讀中文的工具,只流於謾罵的言論不甚妥當。

 

對於文中的造ㄅㄆㄇㄈ之前,中國人怎麼注音的部分,作者說的很清楚,但其唯一舉的例子卻無法證實注音符號之誤,這點筆者為其改正。文中說: 章太炎這套注音符號也稱不上完美,譬如「潑水」的「潑」,注音是「ㄆㄛ」,中間明明有個「ㄨ」音,在教學現場會跟小學生詳述為什麼在注音符號裡消失了嗎?還不是讓他們以強記的方式背下作結。

 

ㄅㄆㄇ是雙唇音,在發音時雙唇聚攏造成阻塞。這三個注音符號都是靠著上下嘴唇靠近的方式來發音,是以嘴巴一定會有合在一起的感覺,像「ㄨ」。拜的注音是「ㄅㄞˋ」,但在用以前的方式標註時,會寫成「博怪切」,取博的聲母ㄅ和怪的韻母、聲調「ㄨㄞˋ」,就會念成「ㄅㄨㄞˋ」。而誡以前念「ㄍㄞˋ」,以前的標註是「古拜切」,所以到底拜是「ㄅㄞˋ」還是「ㄅㄨㄞˋ」呢?這個問題就會影響誡(ㄍㄞˋ)的註解。

 

這個問題早在晚清陳澧先生的《切韻考》中他就說了,《切韻》寫錯了!但到了章太炎的學生黃季剛先生,他說唇音在「有ㄨ」跟「沒ㄨ」之間,ㄅㄆㄇ跟其他放在注音符號上半部的其他注音(例如ㄉ、ㄐ、ㄓ等)比起來,感覺自動帶「ㄨ」在身上。

 

可是這個「帶ㄨ」的感覺很奇怪,因為在念「不」「ㄅㄨˋ」的時候,ㄅ帶ㄨ的感覺就很薄弱,但在念其他沒有ㄨ的配合韻母時,如「ㄆㄞˋ」、「ㄅㄧㄝˊ」,或是該文作者提到的潑「ㄆㄛ」水,那個ㄆ帶的「ㄨ」感覺就很有存在感。

 

其後又經過高本漢、周祖謨、李榮、林炯陽先生等人的討論,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果,就是:ㄅㄆㄇ(雙唇音)其實是很特別的,它們這三位應該要獨立出來看它們,它們搭配有「ㄨ」的韻母時,ㄅㄆㄇ發音感覺沒那麼聚攏,但是在念沒有「ㄨ」的韻母時,就超有感了!

 

以上是為該文作者抨擊注音符號不準確所修正的地方,注音符號並非不準確,而是在這三個音它發音的過程必然如此,即使以現今的漢語拼音也沒有將ㄅㄆㄇ「有ㄨ」的感覺放進標讀裡(漢拼ㄅ為b、ㄆ為p、ㄇ為m)。

 

以學習國語而言,注音符號能夠標讀得比較清楚,如果要一套兼容全部語言的拼音,我們的確可以使用IPA國際音標作為學習的方式,但就會使得每一種語言都學得不夠準確。

 

教學現場或許會跟小學生說要強記,但如果老師們能夠多學習,了解注音的讀法,是不是就能對學生有更好的說明呢?

 

我想我們該思考的不會是羅馬拼音比較好,或是注音符號多崇高,而是我們想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中文,以及想帶給未來的孩子們什麼中文學習?筆者認為,現今和漢字較有連結的仍是注音符號,而要學其他語言故而使用其他標讀也是沒問題的。

 

筆者也是教育現場的老師,姑且不論文白和羅馬、注音之爭有何政治角力,客觀給學生好的教材使其漸漸茁壯,並且尊重寬容多元意見,讓他們能站在更好的視角閱讀過去的是非,從中領得一條更符合當世的路線,是我們為師應不遺餘力且刻不容緩的目標。

 

※作者現為國文兼任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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