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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吧!我的瑞典之旅》到了北歐,才開始書寫廚房日誌

郭慧 2016年10月29日 11:46:00
筆者居住房舍中的廚房。(攝影:郭慧,後製:李明維)

筆者居住房舍中的廚房。(攝影:郭慧,後製:李明維)

 

(編按:9月起,《上報》隔周推出《漂流吧!我的瑞典之旅》專欄,由目前就讀瑞典烏普薩拉大學(Uppsala universitet)的台大歷史系交換學生郭慧執筆,她在當地記錄瑞典及其他北歐國家的第一手觀察,供台灣讀者參考與反思。)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而對於許多交換生而言,煮飯、吃飯,更不只是滿足空腹與味蕾這麼簡單。對於遠方的人們來說,夜深人靜時,那些熱騰騰的食物,用嗅覺與味覺,替我們鋪了一條回家的路;而在與外國朋友相處時,「食物」是個永不冷場的話題。

 

即便大家來自不同的國家、有著迥異的學術背景、截然不同的興趣理念,在聊起各自的家鄉菜時,總是會因為對「思鄉」的理解,以及對異國食物的好奇而滔滔不絕。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交換生的聚會,常常以「一起煮飯」的形式進行。

 

 

 

芬蘭的披薩料理

 

還記得第一次邀請朋友到宿舍煮飯時,日本女孩小桃提議一起做披薩。我原本的想像是:到超市買現成的餅皮,再塗上番茄醬、撒點材料與披薩絲,接著送進烤箱。沒想到,小桃的芬蘭男友A帶來的,不是餅皮,而是麵粉與酵母。

 

「我們要自己做披薩皮嗎?」我錯愕地問道。

 

「對啊!」A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很簡單。」

 

「所以你做過嗎?」我問道,心想著,她該不會只是看過網路食譜而已吧。

 

在國外,自己動手烹調是一件「日常事」。(攝影:松河晴佳)

 

「嗯,每年夏天整個家族都會回奶奶家。午餐的時候,我們都會一起做披薩,很熱鬧、很開心,又好吃。」他說道,「小時候,有時媽媽工作回家覺得很累,也會直接把披薩的材料準備好、放在桌上,讓小孩自己用。這樣大人就可以癱在旁邊休息,小孩也玩得很開心。」

 

他一邊聊,一邊帶我們從揉麵團、等發酵開始一步步做起。原以為會是個大工程,但是在大家的說說笑笑中,一個披薩,2個小時也就香熱出爐了。

 

「第一次」的「日常」

 

「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披薩耶!」我讚嘆著。

 

「我從小就會做了。在芬蘭,很多人都會做一點簡單的料理。」A笑著回道。

 

 

聽到這句話,口中嚼著熱騰騰的披薩的我,才突然想到,是啊,我煮飯的經驗,也是在出國之後才開始的;然而,這些「第一次」,對很多外國朋友而言,卻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有趣的是,這種情形,不只在我身上發生。除了少數對料理有興趣的食神之外,烹飪這件事,對我的許多台灣朋友而言,也是出國後才開始。也因此,每當外國朋友說:「我好想吃吃看台灣菜」時,大家總是很苦惱。

 

先想著到底哪些算是「台灣菜」,再想著「天啊!麻油雞這類東西我真的做得出來嗎?」如果最後成果不太理想,還會趕緊解釋道:「如果覺得不好吃,那一定是我廚藝的問題,不是台灣菜的問題。台灣菜真的很好吃。」幾個大學生擠在廚房,以小學生水準的廚藝,手忙腳亂的樣子,有點可愛,也有點好笑。

 

瑞典代表隊在2016國際廚藝大獎賽中勝出。(湯森路透)

 

沒有廚房的宿舍

 

然而,仔細想來,這種情形其實也不令人意外。畢竟,從小學到高中為止,我們忙著「讀書大業」,學校下課之後,往往便是奔往補習班,中途隨便買點東西吃,就是晚餐;而到了大學,在看似可以「學習獨立生活」的時候,我們卻發現,宿舍的廚房設備根本不夠,但是外食卻非常方便(也很習慣)。

 

 

在食安問題頻仍、「長期外食有礙健康」這類新聞不斷出現的現在,宿舍裡還是只有簡單的烤箱、電鍋、微波爐。而且這些機器,是一整層樓的舍胞共用的。

 

也就是說,在應該要「學習獨立生活」的大學4年裡,不知道是宿舍的設計者與管理人不信任這種「獨立」,還是不認為煮飯是「生活」,在這整整4年之中,我們過著沒有廚房的宿舍生活。

 

到遠方學習生活

 

相較之下,瑞典的宿舍則是另一番景況。我在瑞典的宿舍,有一間公用的廚房,裡面不只設備齊全,還有過去所有舍胞留下來的鍋碗瓢盆,甚至是柴米油鹽。也因此,以前要吃晚餐時,我往往選擇直接走到對街的小攤販,點一份椒麻雞套餐;而現在,走回宿舍的途中,我偶爾會想想,等一下應該要煮什麼。

 

 

「我也是啊。」來自東京的小桃說道,「以前我也不煮飯。是2015年到芬蘭交換才開始的。我從來不知道,煮飯是這麼好玩的事。」

 

我也從來不知道,看到簡單的食材慢慢變成好吃的菜,會有一股小小的滿足感;不知道原來簡單的料理,並不如想像中的耗時;不知道其實自己動手並不麻煩,而就只是單純的、自然的,生活的一部份。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遠方,我才開始學習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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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 瑞典 廚房 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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