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總統大選剩下最後不到一個月，前段時間民調上一度戰成麻花的「三腳督」，在藍白陣營從「似合非合」，到君悅飯店上演「分手擂台」，最終宣告破局各自登記後，似乎已經慢慢獲得緩解。然而，即便柯文哲在滾動式民調中持續在20%的支持度下徘徊，位處領先的賴清德卻仍無法與緊追在後的侯友宜拉開差距。

要解釋這樣的現象，首先要從民眾黨本身票源最主要的輪廓開始理解。民眾黨最主要的支持者，從一開始便來自於「討厭兩大黨」。這些選民中，每個對討厭藍、討厭綠和對主席柯文哲本身的喜愛雖然存在程度之分，但交集之處在於渴望政黨輪替。

這些「希望政黨輪替／不排斥柯文哲」的支持者中，在柯文哲確定以民眾黨總統候選人獨立參選前，民調上所呈現的支持度中，或許摻雜不少藍營支持者，但在藍白雙方撕破臉後，這些一度游移到柯的選民已悉數回歸；中間偏綠的選民更是早在蕭美琴宣佈出任賴副手時便歸隊。

事到如今還存在柯文哲支持度上的，除了柯文哲自帶的「深白」鐵桿部隊外，還有一群比較不容易在造勢場或網路論戰中看到的「淺白」或「中間偏白」選民。

這些選民不喜歡國民黨，但也不至於痛恨民進黨，他們厭倦了藍綠政客逞口舌之快針鋒相對，而非把多數力氣花費在解決問題上。儘管柯文哲上述的問題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們仍寄希望於柯，希望「換人做做看」能為政壇帶來新氣象。

撇除難以撼動的「鐵桿深白」，這群較為溫和的「中間」到「淺白」選民在選前僅剩的日子中，將成為各方期盼網羅的生力軍。從目前看來藍綠兩陣營也都有意識到，柯文哲身上還有得以挪移的選民，但使用的手段很可能輕則讓這些人轉為「不表態」，重則把他們拱手奉送給對手，或甚而留在柯陣營就不動了。

照理來說，這些「中間」到「淺白」的選民，應有不少是四年前幫助蔡英文成功連任的817萬選民之一，為何沒在前段時間隨著藍綠歸隊，主要原因在於這些人在八年的「蔡英文路線」中，看到部分產業節節高升，但自己投入的產業和薪資似乎沒有搭上這班發展列車而對此存有質疑，也就是《紐約時報》前陣子指出的「沮喪的年輕選民」。

除了候選人本身所呈現的形象外，他們各自的支持者恐怕也是形成此現象的因素之一。過去藍綠的選民互相攻擊或為自身支持的對象辯護是常態，但近年來隨著黨派對峙激化，對部分較狂熱的支持者而言，位在光譜同側但沒有一同搖旗吶喊的「友軍」也是其攻擊標的。這樣的情況便對較溫和的選民形成排擠現象，他們不是轉為沉默，就是帶著失望去支持他人。

在選戰最後的倒數階段，能夠影響拉開領先或逆勢超車的「牛肉」，不是戰爭與和平的選擇，也不是親中或親美的站隊。藍綠陣營的主帥及其幕僚團隊，現在最需要做的，絕對不是繼續把目光對準已經不成氣候的柯文哲，讓他持續佔據媒體版面引導議題設定，而是拚盡全力讓選民看到自己優於他人之處。

隨著首場總統候選人政見發表會落幕，緊接而來的就是眾所矚目的首場電視辯論會，這是這場選戰到目前為止幾乎消失在公眾討論中，也是剩下少數還得以撼動的選民所關心的議題。在最後不到一個月的倒數中，「牛肉」絕對不能繼續缺席了。

※作者為倫敦大學金匠學院文化研究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