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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華茲

●德國德國外交關係理事會（DGAP）總監

德國聯邦大選結果為歐盟上了關鍵的一課：即使一個國家是歐盟在危機中穩定的基石，也並不免疫於政治的分裂與兩極化。雖然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幾乎肯定可以贏得第四任期，她的新政府可能會比前三任來得脆弱許多。

相較於上一任的4個，如今聯邦議院（Bundestag）有6個派系。梅克爾的中間偏右「基督教民主黨」（CDU）雖然仍是國會最大黨，但33%支持度是1949年以來最差的表現。德國第二大黨、中間偏左的「社會民主黨」（SPD）為梅克爾上一任聯合政府盟友，這次也繳出戰後最差成績，僅獲得20.5%選票。

各政黨間歧見更深

同時，民粹路線的「德國另類選擇黨」（AfD）獲得12.6%支持，使得這個反歐元、親俄羅斯、堅定仇外的政黨成為近60年來首個進入聯邦議院的極右派政黨。SPD已經放棄執政，承諾將在新任期內擔任反對黨。

如此，德國可能由所謂的牙買加（Jamaica）同盟執政。其名來自CDU、綠黨（Greens）與「自由民主黨」（FDP）的黨代表色組合。但各黨外交政策立場上的歧異，預計將使得這樣的同盟難以控制。

同樣地，由SPD領導的反對派也存在著很深的分歧。他們不太可能在任何議題上與同為反對黨的AfD合作。SPD幾乎沒有與AfD共享的價值觀，後者已宣布其主要目標將是以民粹及民族主義的論點，追獵其他政黨。因此，數十年來國會禮儀與合議的準則已陷入危機。

有鑒於聯邦議院在形塑德國對歐盟政策上的核心地位，這可能會削弱梅克爾政府提供歐盟現在所需的領導力。

「基督教社會聯盟」​恐向右翼靠攏

當然，還是有些好消息。無論梅克爾領導的CDU的勝利多麼薄弱，仍顯示了部分延續性可以留存。梅克爾迅速決定將負責組成可行的聯合政府，也顯示她對維護歐盟、堅定守衛民主及西方價值的使命感，將持續主導德國的政策決策。無論AfD吐出多少醜言惡語，溫和、穩定、國際開放性依然會是德國的核心口號。

但是，在迎戰國際性挑戰的行動上，德國的盟友們將必須有點耐心，尤其是馬卡洪（Emmanuel Macron）。雖然梅克爾應會與這位親歐盟的法國總統密切合作，為送離英國後的歐盟打造一個新的整合模式，她不太可能立刻著手這項計畫。

光是組成聯合政府可能就會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尤其是保守派、自由派與綠黨的結盟。下個月在AfD享有相當支持度的下薩克森（Lower Saxony）邦選舉，也為現況增添另一項不確定因素。

即使在選後，可能也無法輕鬆迎來和解。CDU的姊妹黨巴伐利亞「基督教社會聯盟」（CSU）將在明年秋天迎戰邦選舉。在AfD的威脅下，CSU已提升對梅克爾移民政策的抨擊，並可能在未來一年間試著將總理朝右翼推進。

極右派入國會將帶入激進外交立場

對聯盟政黨們來說，歐元區可能是最棘手的議題。FDP與綠黨在此持對立性立場，尤其是聯合危機處理、相互保險機制與金融政策等面向。但德國尋求共識的努力可能對全歐盟來說也是有所助益的，因為歐盟領袖們也在各國政府及歐元區機構的責任間，尋找一個可讓這個貨幣聯盟有效率地運作的平衡點。

德國聯盟政黨們可能可以更容易地建立一個雙邊性與歐洲性的維安合作架構，更別說是法國與德國政府了。民調顯示，對恐怖主義與國內維安的關心更勝於對移民的恐懼。如梅克爾在勝利演說中暗示的，如果歐洲處理了這些緊迫的問題，對歐洲的支持度可能讓那些投給AfD的不滿選民回心轉意。

無論未來數周間德國形成什麼樣的政府，領袖們將需要花費更多努力向選民及國際盟友們解釋他們的政策決定。在AfD挺入國會後，從歐盟領導權到與俄羅斯關係，德國大眾將經歷比過去整個世代更為激進的外交事務立場。雖然德國的核心價值守住了，對此的共識即將受到考驗。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 Test for Europe’s German Ancho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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