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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魯雪娃

•  1964年生

•  蘇聯前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孫女

•  1998年獲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

•  目前擔任美國新學院大學（New School）國際事務教授兼副學務長

•  研究領域為全球媒體與文化、俄羅斯研究、美國政治

1970～1980年代阿根廷、智利軍政府政權，以及史達林（Joseph Stalin）在蘇聯實施的鐵拳政權，都有著獨裁政權讓異議者消失的共通點。現在，這樣的作法正重新被採用。

在智利或阿根廷的軍政府政權下，一個人可以從直昇機上被直接拋入海中，而且永遠不會被尋獲。他們可能殺害後被燒到無法辨識，或被掩埋在酸橙堆以加速腐化，也或者被直接在無名塚被燒毀。

在史達林執政下的蘇聯，某人可能被帶走到情報單位KGB總部，或其他讓人時刻感到毛骨悚然的機構中。在1930年代或之後，不少共產黨員遭遇特別悽慘，數百萬蘇聯百姓更是永遠消失在監獄或勞改營。

 孟宏偉曾被大力讚譽　現卻被拘禁、調查

當前的獨裁者又開始重施故技，突然地、悄然地抓人，被逮補的不乏知名人士、高階官員，他們被監禁或有更慘的遭遇。在許多例子中，不少人「消失」後仍會出現，不過他們對於拘禁他們的政府，或以往從事的工作則會有不一樣的觀點。中國、沙烏地阿拉伯是最明顯的範例，他們善於策劃一系列綁架，或者讓異議者「被消失」，而他們絕不是「唯二」這樣做的國家。

9月國際刑警組織主席孟宏偉從法國的國際刑警組織總部前往北京後消失，孟宏偉也是中國國安部副部長。孟宏偉事件特別讓人震驚，因為許多中國人大力讚揚孟宏偉在2016年當上國際刑警組織主席，稱許他是第一個領導國際組織的中國人，而這也是中國在國際秩序中取得重要地位的實證。

不過，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願意把這份榮耀拋向腦後。中國政府已經承認孟宏偉被拘禁，正因犯下貪污罪被調查。這個指控因為中國政府持續打擊貪腐（打貪）行動而顯得合理，但卻是完全忽視世界上其他的看法與意見。已經有批評指出，打貪僅是掩護掃除對習近平不忠誠、政治異己人士行動。

習近平是綁架案主謀　范冰冰也是受害者

事實上，習近平是一連串綁架行動主謀。自從他在2012年掌權，什麼樣的人–從香港小型書商（包括非中國公民）到中國企業領導人–都曾被綁架至中國。在保持沈默、隔離一陣子後，這些人再度出現、但放棄以往的工作或事業。

這是中國最紅明星范冰冰的遭遇，她在7月消失、新浪微博帳號突然噤聲、沒動靜。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卻都清楚這與政府有關，先前有合作關係的企業也紛紛與范冰冰切割。

最近，范冰冰出現了，對自己逃稅行為公布道歉聲明，她也將因此繳納鉅額罰金。她的聲明大力讚揚，中國共產黨在她成功成為知名演員上貢獻良多。這很讓人沮喪，也讓人想起在史達林執政時期，蘇聯共產黨黨報《Pravda》編輯布哈林（Nikolai Bukharin）等其他遭清算的人的遭遇。

沙國王儲下令　拘禁黎巴嫩總理

沙烏地阿拉伯同樣執行了許多高調、政治目的明顯的綁架行動。2017年，當時的黎巴嫩總理哈里里（Saad Hariri）拜訪沙烏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德時，沙烏地阿拉伯王儲薩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下令拘禁他。哈里里被單獨拘禁，連他的保鏢都無法靠近他，他更進一步被迫辭職。數周後，綁架他的人心滿意足後，哈里里被允許回到黎巴嫩，並可恢復總理職務。

沙烏地阿拉伯流亡記者卡舒吉（Jamal Khashoggi）於10月2日進入沙烏地阿拉伯駐土耳其伊斯坦堡領事館，他欲取得確認他離婚的文件，以便在隔日與土耳其女性結婚。他的未婚妻在他進入領事館後在外等候，但他再也沒出現了。

卡舒吉的失蹤事件凸顯出，未來獨裁者執行噤聲異議者行動時是沒有國界限制的。儘管卡舒吉失蹤事件細節尚未公諸於世，但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領導下的土耳其政府堅稱，卡舒吉已經在領事館遭到殺害。

沙國暗殺小組出動　卡舒吉在領事館被殺害

根據土耳其政府提供的資訊，共15人組成的兩組人馬在卡舒吉預約至領事館辦文件的當日，從利雅德起飛直達伊斯坦堡，他們在數小時後離開。類似的事件在蘇聯時期也發生過，史達林有一組暗殺隊伍，他們執行過墨西哥暗殺政敵妥斯基（Leon Trotsky）行動。不讓人意外的，沙烏地阿拉伯否認卡舒吉失蹤事件的相關指控，並指稱卡舒吉離開了領事館。

俄羅斯政府主導的「被消失」事件經驗不僅僅發生在過去。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政權下，也發生過在海外除掉異己的事，如3月在英國發生的俄國前間諜斯克里帕爾（Sergei Skripal）父女遭神經毒劑攻擊事件。

問題是，獨裁政權跨境、侵犯他國主權，僅是為了掃除異議者的代價值得嗎？在主要西方國家，普京已被認定為國際孤兒，習近平也逐漸失去信用，王儲薩勒曼「改革者」的聲譽也被嚴重毀損，更沒有修復的可能了。這些領導人很快體認到，來自拿破崙一世執政時期警政部長富歇（Joseph Fouché）綁架、審判昂基安公爵（Duke of Enghien）事件的名言：「這比犯罪更糟糕，這是嚴重的錯誤。」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New Disappeared》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