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拜登能夠奪回白宮,並不是找回了民主黨流失的選民,只能說他比希拉蕊得到更多白人的幫助,而那可能只是候選人差異造成的結果。(湯森路透)
人們看到有別於過去既定印象的事件發生時,經常下意識遍尋各式各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和周遭的人,卻有意無意忽略「典範轉移」的背後,往往是一連串沒那麼顯著的事件組成的現象,若沒辦法看清脈絡,更奢談對症下藥。
就在美國現任總統川普持續於各州提起訴訟並碰壁的同時,許多關於大選的觀察仍把川普與「白人、男性」綁在一起,將「非裔、女性」視為拜登勝選的主因,恐怕與事實有所出入。
根據初步的美國大選出口民調,川普2016年在「白人女性」贏過對手希拉蕊9%,2020年領先擴大至11%;民主黨2016年在「西語裔女性」大勝共和黨44%,2020年的差距縮小僅剩39%;「非裔女性」仍是民主黨的票倉,然而領先幅度卻從2016年的90%降至2020年的81%。
相較之下,川普在被視為不利於他的「非裔男性」中較上屆取得多4%的支持,「西語裔男性」也有3%的進步;「亞裔男性」 較上屆多5%,細分之下只有日本裔轉向將票投給拜登。
另一方面,2016年大選時,川普在「白人男性」中贏了對手31個百分點,到了2020年領先卻縮小到剩下23個百分點。也就是說,川普理當最有把握取得支持的一群選民中,有很大一部份轉向把票投給拜登,進而導致最後勝負走向。
民主黨過去十拿九穩的非裔與西語裔選票,從歐巴馬時期就已開始流失。少數族裔選票在2010、2012、2014年數場選舉的下滑態勢,最終在2016年的總統大選鑄下讓民主黨人意料之外的結果。
川普守住了分別握有38張與29張選舉人票的德州、佛州,靠的就是持續增加的西語裔選票,即使大量的青年與首次登記的選民用行動支持拜登,仍無法撼動結果;拜登能再次奪回2016年失去的密西根州,則正是白人選票的助力。
2018年期中選舉,共和黨的失利幾乎就是來自白人選民的流失,而少數族裔的支持則讓川普在這場選前民調看衰的選戰中出乎意料有競爭力。
女性和少數族裔選民投向共和黨,讓川普在2016年得以入主白宮,這股趨勢也延續到2020年的大選,差別在於白人男性選民的流失抵消了女性、少數族裔的增長,終結了川普的連任之路。
因此拜登能夠奪回白宮,並不是找回了民主黨流失的選民,只能說他比希拉蕊得到更多白人的幫助,而那可能只是候選人差異造成的結果。
民主黨仍得持續面對尷尬的路線問題:維持「中間派」或許能延續白人選票的增長,但若持續打壓、邊緣化「進步派」,將繼續失去得不到話語權的選民,而這一來一往會在何時翻轉政權也沒人說得準。
※作者為新聞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