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哈拉陣線。(湯森路透)
美國總統川普於10日在推特上突然宣布摩洛哥與以色列將正常化關係,同時美國將一反過往外交立場,承認摩洛哥擁有西撒哈拉主權。然而外界認為恐將威脅該區域穩定,為何這是一個問題?
Another HISTORIC breakthrough today! Our two GREAT friends Israel and the Kingdom of Morocco have agreed to full diplomatic relations – a massive breakthrough for peace in the Middle East!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December 10, 2020
西撒哈拉指稱的是摩洛哥南方大片區域,靠大西洋,東邊小部分接到阿爾及利亞,南部跟東部則被茅利塔尼亞所包圍。西撒哈拉主要居民是撒哈拉人、阿拉伯人與柏柏爾人,在這篇25萬平方公里的地方僅僅只有56萬居民。
西班牙從1884年開始殖民這塊區域一直到1975年,這是當年柏林會議的結果。直到1970年代才在北非反殖民浪潮之下,簽訂馬德里協定,同意將掌控權轉交給摩洛哥跟茅利塔尼亞。馬德里協定並沒有決定主權歸屬。
然而,摩洛哥於1957年正式獨立為摩洛哥王國時,同一年向聯合國提交對西撒哈拉的主權主張。
1975年當西班牙決定撤出時,時任摩洛哥國王哈桑二世將主權爭議提交到荷蘭海牙的國際法庭,法庭最後裁決歷史上只有部份部落向摩洛哥效忠,因此西撒哈拉有權透過民族自決來決定主權歸屬,而西班牙則將舉辦公投。摩洛哥拒絕接受判決,當年11月發動「綠色進軍」,派出35萬摩洛哥人穿過邊界進入西撒哈拉定居,而一個月後摩洛哥派兵進入西撒哈拉。
隨著西班牙於1976年完全撤軍,撒哈拉人在1973年組成的波利薩里奧陣線成立了撒哈拉阿拉伯共和國(SADR)。自此摩洛哥與波利薩里奧陣線展開長達近20年的游擊戰。
隨著1991年茅利塔尼亞撤出,摩洛哥順勢掌控了西撒哈拉80%的區域,主要是沿海地區,而波利薩里奧陣線則躲在東部邊界區域。實際上東部地區大多是難以住人的沙漠地區,因而隔壁阿爾及利亞有不少西撒哈拉人的難民營。
同年,在聯合國的介入之下,雙方同意停火,但當初西班牙答應的公投遲遲未能舉辦。同年聯合國派遣維和部隊駐紮在緩衝區至今。
摩洛哥與波利薩里奧陣線之間的主權爭端也演變成國際爭端,多數阿拉伯國家支持摩洛哥的主張,而不少非洲國家,尤其是阿爾及利亞則支持波利薩里奧陣線。1984年,非洲團結組織決定接納西撒哈拉,莫洛哥憤而退出。
而因為撒哈拉阿拉伯共和國在非洲聯盟內,摩洛哥一直到2017年才願意加入該組織。
聯合國在之後做出多項嘗試解決領土爭端。在美國國務卿巴克爾(James Bakr)嘗試下,提出巴克爾方案,建議西撒哈拉成為摩洛哥的自治區,並在四年過渡期之後舉辦公投,而居住在西撒哈拉一年以上的摩洛哥移民才能享有投票權。不過波利薩里奧陣線與阿爾及利亞雙雙拒絕。
聯合國後來2003年又再退一步建議五年轉換期,西撒哈拉之後可以公投選擇成為摩洛哥一部份或者成為半獨立區域。這次換成摩洛哥拒絕。之後雙方又有一系列談判嘗試,都未能成功。
同時,摩洛哥統治下的西撒哈拉一直以來傳出侵犯人權劣跡,反對摩洛哥統的抗議往往遭到鎮壓。聯合國曾提出報告表達憂心而遭到摩洛哥批評。儘管近年來暴力事件有所減少,但是摩洛哥國力漸強,權力平衡對摩洛哥有利,而一些非洲國家也因此傾向與摩洛哥建立關係。
歸根結柢,西撒哈拉主權牽涉兩個問題:族群與資源。西撒哈拉人不接受阿拉伯/柏柏爾人的摩洛哥統治。另外由於西撒哈拉海岸豐富的漁產,以前潛在的油田,成為摩洛哥不願放棄的「肥田」。
2020年局勢起了變化,摩洛哥在11月派兵進入緩衝區,重新開啟通往茅利塔尼亞(Mauritania)的公路與關卡,破壞雙方互信,波利薩里奧陣線單方面宣布撕毀停火協議,並動員境內上萬名志願者入伍備戰。
雙方已經互相指責開火,而隨著川普介入,忽然一反過去美國外交立場,承認摩洛哥擁有主權,給區域穩定增添變數。波利薩里奧陣線已經表示強烈譴責川普的作為,堅決反對摩洛哥的主權主張。歐盟與聯合國至今持公投解決問題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