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2021年,陳妤就27歲了,她覺得那是一個女人最漂亮的年紀,有一點點可愛,勉強帶點天真,又有一種沉穩,算是某一種女人味吧。(楊約翰攝)
有些演員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獎項肯定,亦或演不到一部賣座代表作。陳妤出道4年,先以《戀愛沙塵暴》獲頒金鐘最佳新人獎,後憑神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廣開知名度,接著首次拍電影《可不可以,你也剛好喜歡我》大賣8千萬,看似順風順水,其實也有過撞牆期,集焦慮、憤怒與沮喪於一身。好在她有個白紙體質,不斷重灌學習,漸漸懂得放鬆,就像是宅女打電玩的進化過程,一路闖關才換來踏實的快樂。
陳妤到底有多宅?她玩線上遊戲《傳說對決》,曾經幾次排位打到S排,電玩迷肯定知道,那可是要夠宅,拚命玩,才能擁有的成績。
「我的原廠設定應該是宅的。」陳妤笑說,有一陣子著迷打線上遊戲,下戲即便跟朋友約吃飯,也會要求晚上十一點前到家,「因為是線上五打五,跟我同組的網友都是上班族,十點以前大家各玩各的,十一點開始會認真玩,我們可是要打排位的,通常打到凌晨兩點是極限。」尤其段位越高,一個小小失誤就會搞砸全局,於是越到後面自然而自會跟固定的人打,大家很有默契地築起相同的生活模式。
這樣積極打電玩持續了兩年,陳妤有天突然棄坑了,理由很簡單:「後來發現別的事情滿好玩的,就去做別的事情。」金牛座的她自嘲很固執,別想強迫她改變,除非她想變。為了不讓自己過宅,她開始刻意多分配一些時間出去,但要她出門也得要先勾起她的好奇心,那就是要引發她的學習慾。
陳妤舉例,之前在準備純愛題材的《可不可以》期間,本來藉由看少女漫畫重拾少女心,卻因此迷上日本作者三宅亂丈的漫畫作品,因完全找不到中譯本,逼得她去學日文看原文書。她說,學日文沒有要追求精通,只是單純喜歡學習的過程,「有點像是在身體輸入軟體,就是你在執行這件事情的時候,有點微放空。」
去年新冠疫情爆發時,陳妤被幾個朋友帶去上體操課,強健身心,沒想到一試成主顧,現在跟著登上賭城太陽劇團的陳星合老師學習,「我想試試後空翻是甚麼感覺。」宅女只要一沉迷就會很投入,自主鍛鍊與日俱進,好比她熱愛自由潛水,考取執照,可以沒有背氧氣筒,憋氣三分鐘,潛到水下二十米,她領悟到人在水裡越放鬆越省力,心跳慢才不會耗氧,「講起來很扯,你是在憋氣,卻是保持在一種快睡著的狀態。」她笑著說。
學習放空、嘗試放鬆,這件事情也反映在她對工作的態度上。
戲劇系畢業的背景,讓陳妤多少會自詡為藝術家,「至少我大學時候,想要搞藝術一點的東西,比較通俗的我會沒甚麼成就感。」也因此演出以商業導向為主的純愛電影《可不可以》,她有過掙扎,甚至要上片之前,她不太敢邀請大學同學來捧場,「我找他們來看時,還會先打預防針說,這個很通俗喔。」一直不斷跟人家強調不要太認真看待,到頭來最放不下的是她自己。
直到片子上映,開始跑映後宣傳,她切身感受觀眾的反饋,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在ㄍㄧㄣ甚麼,「因為這個作品是所有人努力的成果,我在拍攝時也非常努力,看到觀眾哭到不行、刷到不行,當我在那邊否定這個作品的時候,就是否定這些人的快樂,這影響了我整個價值觀。」
回首剛出道時,陳妤坦言總是陷在「自己不夠好」的狀態裡,「我習慣每天寫日記,寫一些感受到的情緒,不管負面或正面的,卻往往只看到弱點,因此變得焦慮,才會憤怒,才會沮喪。」她記得看完《戀愛沙塵暴》最後一集時,忍不住放聲大哭,「我覺得自己演得很不好,犯了很多低階的錯誤。」那時候的她充滿困惑,成天在驚嚇與錯愕中度過。
陳妤自我剖析,如果《戀愛沙塵暴》時期的自己是困惑的,那麼《與惡》的時候則是處在混沌中的自己,因為感到不足的同時,又很感恩遇到這麼好的劇本,「我的壓力不是煩表演而已,而是演不好會恨自己。」於是她在一團迷霧裡,努力跟上賈靜雯、吳慷仁等前輩的腳步,不准犯錯拖累大家,她說,演完《與惡》之後,很像電玩過關般,「有一種LEVEL UP的感覺。」
拍《可不可以》的她,整個人是放鬆的,勇於表達意見,也有餘力創作,跟導演溝通,懂得享受工作的樂趣了。
迎接2021年,陳妤有感而發,「重溫過去一年的IG相簿,精彩的不是演了什麼大賣,或是拍了很猛的片子,而是從頭到尾人是快樂的。」宅女日子過得踏踏實實,即使某個程度有點北爛北爛,「現在心態比較健康,知道自己是越來越好的,雖然這個速度超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