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職這天，川普(President Donald J. Trump)總統面對空著一半的國會廣場上的人群發表演講時，沒有吟誦任何詩句。但話又說回來，誰都沒期待他能表現出一絲詩意或者說出一個措辭巧妙的句子。

輕視歷史知識的他也沒提及任何歷史典故——至少是沒直接提及。

此外，他沒向另一方表現出任何妥協，其中包括戰敗了的多數選民，錯失了名留青史機會的女人，以及直到任內最後一刻都保持了尊嚴，並讓自己的歷史地位完好無損的卸任總統。

雨滴剛剛開始從天空飄落的時候，川普對著他如今要領導的國家發表了演講。而我們看到的是一隻緊握的拳頭，是他對民族主義和叛逆精神的敬禮——這兩樣東西來自不同的政治事業，它們發源於截然不同的激情。他在國會山前的台階上站定時舉起了拳頭，在結束這場陰鬱、乏味的演講時再次舉起了拳頭——在這個演講中，他把自己稱為自由世界的領導人。

如果他提到了自由、憲法、人人平等，提到了某些令人振奮的美國價值觀，那麼我們或許可以忽略他的拳頭。如果他引用了華盛頓(Washington)於1789年低調就任第一任總統時說的話，或者林肯(Lincoln)對人性中良善天使的呼喚，乃至甘迺迪(Kennedy)對無私愛國主義的呼籲，那麼我們或許可以對他寬容一點。

但我們只看到了握緊的拳頭，只聽到了那句夸夸其談：以美國優先來解決美國的潰敗。

對於這個失去了普選的人來說，要不是他為華盛頓帶來一個由最富有者和頂級精英構成的內閣，帶來一場掠奪者的狂歡，「這一天，美國人重新成為了國家的主宰者」這種民粹主義腔調說不定還會受歡迎——這個內閣當中有一位被提名為財政部長的人，他所擁有的銀行曾對川普宣稱代表的那些人行使止贖權；還有一位勞工部長的提名人，他不相信快餐產業的工人應該掙得最低工資。要不是川普多年來靠著說一套做一套獲利，在建造拉斯維加斯的酒店時使用來自中國的鋼材，在他位於佛羅里達州的物業僱用外國工人，那麼「買美國的商品、雇美國的工人」這種民族主義腔調說不定還會受歡迎。

要不是讓人聯想起歷史上的醜陋時刻，這場演講中的民族主義副歌段聽上去甚至很吸引人——「從今以後只有美國優先。美國優先」 。川普顯然不知道，一些奉行孤立主義和反猶太主義的美國人曾經說過類似的話，當事實逐漸清楚地表明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是個怎樣的惡魔之際，這些人還在一味加以姑息。

正如我以前所說的，評價川普時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在第45任總統就職日這一天，我們看到了關於他將如何執政的最真切的提示：他不會伸出一隻張開的手，而是會舉起一隻緊握的拳頭。

※作者為蒂莫西·伊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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