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願景能鼓舞別人嗎?(pixabay)
有願景不夠,願景很清晰明確也還不夠,願景要能收效,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道,才能讓別人放下自滿的態度,轉而有幹勁去採取行動。除非你的願景能點燃心靈、心智、熱情與創意,否則就無法吸引人才,也得不到團隊的認同;這些是你達成目標的必備元素。如果願景不夠動人,他人也不會認同你的願景,而且你還會失去本來在世界舞台上可能會有的影響力和貢獻。願景無法激勵人心,最終必將失去人心。
你的願景能鼓舞別人嗎?如果具備以下四項特質,就保證做得到。首先,願景要聚焦在「不是什麼」,而非「是什麼」。第二,願景是躍進式的,不是累加式的。第三,願景有風險,但不愚魯。第四,願景要著重於「未來是什麼模樣」,而非「如何到達未來」。
為何是這四項?還記得本書一開始就針對願景下的定義嗎?願景是一幅能激勵人心、清楚明白、務實且具吸引力的組織未來藍圖,而這個未來優於現在。如果你的明日願景和今天差不多,那麼,以定義的四個標準來檢驗,根本無法滿足任何一項。你必須確保願景能超越今天、敦促大家採取行動邁向明天。現在讓我們更深入探究每一項特質。
一、重點在於「不是什麼」,而非「是什麼」。
1897 年戈特立.戴姆勒(Gottlieb Daimler)打造出第一輛以汽油為動力的計程車,同一年,費德瑞克.葛雷納(Friedrich Greiner)在德國斯圖加特(Stuttgart)成立了第一家以機動車組成車隊的計程車公司。把時間往後快轉約 100 年,2006 年時,紐約市有 2.4 億以上的人搭計程車。顯然,計程車業並非新點子。這是我所謂的「是什麼」。
接棒的人是加勒特.坎普(Garrett Camp)和崔維斯.卡拉尼克(Travis Kalanick)。他們把重點放在「不是什麼」,簡單來說,他們的計程車公司沒有車隊,也不聘用司機,他們創辦了Uber。事情是這樣的,坎普和卡拉尼克在巴黎招不到計程車,返回美國之後,坎普有空時就東想西想,想出一個以應用程式為基礎的共乘服務構想。大約一年後,坎普向卡拉尼克推銷他的初始想法。以下是我想像中他們的對話。
「嘿,崔維斯,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巴黎招不到計程車的事嗎?」
「哪裡忘得了?我們差點凍死!」
「對啊。我有一個很瘋狂的點子,」坎普說,「如果我們想出一個辦法,把招計程車的流程變得更簡單,那會怎麼樣?也許我們可以用一套應用程式,把顧客和車子直接連結在一起。」
卡拉尼克補充道:「這能讓大家按幾個鍵就招到計程車,但是,」他又說,「這代表我們需要籌資買很多車嗎?」
「其實我們不用擁有任何計程車……」
卡拉尼克打斷他:「你說真的?接下來你要說我們不用請司機了吧?」
「說得好。我們也不用聘請領薪水的司機。」
這幅願景大大扭轉了既有的計程車業務模式。司機變成自雇者,之前沒開過計程車的人也可以?聽來很荒謬。司機使用數位地圖接客戶,並規劃抵達目的地的最快路徑?這真是聽都沒聽過的事。前所未聞的構想,還包括車費、付款與收據都可以透過他們設計的應用程式處理。他們講的是要建構一幅看來根本做不到的願景。
如今, Uber 已經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陸上運輸公司,而且他們沒有自有車輛。他們的創新願景如今看來也沒這麼瘋狂,對吧?就像作家鄧肯.華茲(Duncan Watts)說的,這是因為一旦你知道答案,一切就變得顯而易見;後見之明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坎普和卡拉尼克本來可以走一條比較安全、保守的路,在現有的計程車生態體系裡結盟,或者,他們也可以連一步都別跨出去,任憑一大堆的戰術性障礙和「要怎麼做」的後勤問題,澆熄他們憑空想出來的點子。
但他們反其道而行,邁開腳步跨入未來,預見脫離現有計程車、禮車與接駁服務最佳實務操作以外的可能性。短短 10 年, Uber 從看來荒謬無稽的未來願景一飛衝天,壯大成一家約有 1 億名用戶的全球性公司。
他們的願景激勵了千百萬顧客,這些人發現,這種新交通方式簡單到讓人難以抗拒。這幅願景也激勵了一群司機(包括想要兼差賺錢以改善經濟狀況的人),他們原先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踏入開計程車這一行。我在想,如果 Uber 提出的是四平八穩的未來願景,或者他們聚焦在「是什麼」、而非「不是什麼」,那今天又會是什麼光景?
二、願景是躍進型,而非累加型。
當你的行動從一小步、一小步的累加型,變成實現躍進型的先驅大構想,你會知道你的願景將能激勵人心。2007 年 1 月 9 日,賈伯斯發表第一部沒有鍵盤也沒有觸控筆的手機,大步跳進未來。這裡講的不是發明更好用的鍵盤,他的成品代表的是一種全新的科技。他說:「iPhone 是革命性的神奇產品,基本上,比起任何其他手機領先五年。」他說對了。
累加式的願景是推出比較好用的實體鍵盤,動作更流暢、按鍵大小更理想,諸如此類。但賈伯斯體認到智慧型手機在使用上有一大限制,那便是大型、固定的機械按鍵組會占據空間,有礙裝置的應用。想像一下,你在只有目前的一半或更小的螢幕上使用應用程式,那會如何?賈伯斯判定必須消除鍵盤,他做了一項躍進式創舉,以需要時才出現、不需要時就消失的虛擬鍵盤取代實體鍵盤,把空間挪出來給更大、更好的螢幕。
賈伯斯預料到諾基亞(Nokia)和黑莓機的用戶群(以及這些領域的領導者)會出言批評,他說:「我們天生就擁有終極的點指裝置,那就是我們的手指,iPhone 善用這點,打造出自滑鼠問世以來最創新的使用者介面。」即便如此,質疑的聲浪很快就出現。微軟前執行長史蒂夫.巴爾默(Steve Ballmer)就說:「這無法打動商務人士,因為沒有鍵盤!」我很確定他很後悔這麼說。
《個人電腦世界》(PCWorld)雜誌的反應同樣存疑:「我們還不確定軟體鍵盤和預測輸入文字好不好,這些系統相當不錯,但用實體鍵盤輸入完整文字仍然比較容易,對於需要編纂大量電子郵件的人來說,iPhone 可能不是最佳選擇。」
馬賽克(Mosaic)網頁瀏覽器的共同創作人、網景(Netscape)共同創辦人,同時也是黑莓機的死忠分子,億萬富翁馬可.安德里森(Marc Andreessen)對此也大表懷疑。他與賈伯斯共進午餐時,問道:「天啊,史帝夫,你沒想過沒有實體鍵盤會是一大問題嗎?大家可以接受直接在螢幕上打字嗎?」史帝夫說:「人們會習慣的。」
其他人則直截了當預測 iPhone 將會失敗,包括這樣的標題:「我們預言 iPhone 將會慘敗。」有些針對產品發表評鑑的人主張:「虛擬鍵盤用來輸入電子郵件和簡訊的好用程度,就像轉盤式電話一樣。」這些批評者錯了。蘋果的躍進式願景大大啟發了用戶,很多人深受吸引,2016 年 7 月時,蘋果慶祝賣出第 10 億支手機。以前認為實體鍵盤非常重要的人,現在都已經習慣大螢幕帶來的好處。
三、願景有風險,但不魯莽。
宏大到讓你覺得不安的願景,與單純只有愚魯可言的願景之間有差別,但你要如何分辨?以下有幾個可用來驗證的問題。你很可能失敗嗎?如果是,那就是愚魯,而不是風險。你的團隊信服嗎?重要的利害關係人在這方面都有向心力嗎?若沒有,那就是愚魯,而不是風險。風險會危及你的使命嗎?如果是,除非你的使命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而全新的願景是你的生存計畫,除此之外,就是愚魯,而不是風險。
很多企業投下愚魯的賭注並活了下來,甚至還興旺得很,但這是一種倖存者偏誤(survivor bias),不代表你就應該跟著走相同的路。想一想那些做出愚魯賭注、失去一切,如今早已不存在的企業,能讓你有所警惕。偉大且能激勵人心的事物總會有點風險,但不應愚魯。
四、重點是「未來是什麼」,而非「如何到達未來」。
願景的重點在於未來是什麼模樣,而不是你計畫如何到達未來。
願景和策略都很重要,但有先後之別,願景(是什麼)永遠都在策略(如何做)之前。沒有目的地,就不用去談哪一條路徑能抵達終點。如果你有了清晰的願景,終究能找到正確的策略,抵達你想要去的終點。少了願景,任何策略都救不了你。
把焦點放在能鼓舞人心的「是什麼」上面,大家就會找到自己「要去做的理由」。先把重點放在「如何做」的問題在於,我們就此不再相信更好的明天,我們再也看不出如何才能有更多成就。我們又把願景扳了回來,變得「很實際」。由於人常常會實現自我應驗預言(請見問題三),實現這種願景不過就是實現很低的期望;我們的成長遠低於可能的程度,我們做到的遠少於能做到的地步,我們體驗到的遠遠不及應有的部分。
我不走這條路,反之,我發展出一幅我認為非常動人的願景。我知道,如果連自己都沒有因為願景而感到興奮,就無法讓其他人展臂擁抱。我要讓自己看得到理想的未來,不去執著於如何才能辦到。思考「如何做」永遠會壓抑「是什麼」,這表示,你永遠也做不到真正想做的事。
作者簡介
麥可.海亞特(Michael Hyatt)
麥可海亞特公司的創辦人兼執行長,該公司的任務是協助領導者找到必要的焦點,以便在工作上致勝,同時在人生中成功。
曾任湯瑪士尼爾森出版社(Thomas Nelson Publishers)的董事長兼執行長,也是「完全聚焦行事曆」(Full Focus Planner)的創作人,同時更是暢銷作家,著有多本書榮登《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和《今日美國報》的排行榜,包括《自由聚焦》(Free to Focus)、《最棒的一年》(Your Best Year Ever)和《向前活》(Living Forward)等等。
《華爾街日報》、《富比士》、《Inc.》、《快公司》、《商業周刊》(Businessweek)、《企業家》(Entrepreneur)以及其他報章雜誌經常報導他的作品成果。
海亞特和妻子蓋兒(Gail)結縭逾四十年,育有五個女兒,並有三位女婿和九名孫輩。他們住在田納西州納許維爾市的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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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簡介
吳書榆
國立臺灣大學經濟學學士、英國倫敦大學經濟學碩士。曾任職於公家機關、軟體業,擔任研究、企劃與行銷相關工作,目前為自由文字工作者。
※本書擷取自《讓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