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環南市場7月1日全面PCR檢測,一天之內竟篩出41例陽性反應,北市疫情因市場群聚再度擴大。(蔣銀珊攝)
台北市今天的確診人數超越了新北市,明天北市確診數也降不下來,因台北市環南市場7月1日全面PCR檢測,結果一天之內就篩出了41例陽性反應,嚇壞眾人,北市疫情因市場群聚再度擴大,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不在放心台北市府自行處理市場感控,2日派出衛福部醫福會執行長王必勝出任聯合前進指揮所指揮官。
截至2日傍晚5時許,加上環南市場昨(2)日完成41人PCR陽性,總計台北市環南 、第一果菜批發(萬大)、第二果菜批發(濱江)和萬大零批市場等進行PCR篩檢,累計已驗出63人陽性,聯合前進指揮所已責成北榮和台北聯醫明(3)日繼績將第一果菜批發市場和附近的富民街攤商,還有家禽市場及周邊民眾進行篩檢,務必要將台北市的批發市場感染源徹底清理出來。
王必勝直言,「醫院的院內感染和市場的群聚感染處理方式不同,醫院的感染是想辦法切斷連結、清零;而市場的處理方式不同,病毒會跑來跑去,不會管你是那一個市場,更不會只在你認定的市場範圍內傳染,所以只能用人去追,還要確實疫調,只要可能與市場連結的場域和活動範圍,都要儘可能的匡列進去篩檢和疫調!」王必勝直率地指出COVID-19病毒的刁鑽和可怕,也點出了院內感染和市場群聚感染處理方式的不同。
一中央參與防疫官員直指台北市批發市場疫情擴散的緣由,就在於指揮中心所思所想是如何儘可能將出入批發市場活動場域的人都匡列進來篩檢,只有做好疫調、匡列,才可能把感染清乾淨;而台北市政府從北農的一市、二市到環南市場的處理態度,卻是只劃定市場疫調範圍,不在北農、環南市場名冊中的感染,就不屬於北農、環南群聚的確診案,而是社區案例,這根本是「鴕鳥心態、掩耳盜鈴」,完全無助於北農及環南市場及其周邊的清零,「這些人每天都在北農、環南的周邊場域進出、活動,只是一牆之隔,怎麼可能假裝這些人不在北農、環南市場內,他們的感染就會自己消失不見?」
環南市場自治會會長林勝東其實早在5月初就一直要台北市政府趕快幫環南市場方攤商、工作人員普篩,而5月9日的環南市場第一例蔬菜攤商的確診案,更是他自己打電話向當事者詢問確定的,但因為台北市政府當時正為「萬華阿公店群聚」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環南市場。
林勝東說,其實萬華阿公店群聚感染和北農、環南市場、家禽批發市場和畜產公司之間的人員往來都是相互連結,北農的拍賣員、承銷人下午到萬華阿公店休息、娛樂放鬆一下,本來就是這些人的生活日常,大家都在萬華地區討生活,其實對一些消息都非常敏感,早在5月初,北農早在爆發官方的第一起確診案前就已傳出有確診者了,所以林勝東才會急著要市府為環南市場方攤商和工作人員普篩。
儘管5月中北市府只來環南市場做了一天篩檢就撤走了,不過環南市場自治會決定自救,開始非常關注攤商們是否出現感染日,每日進出市場都要量體溫,只要攤商和工作人員發燒就不准進場,自治會自力救濟,但仍擋不住不時傳出的疫情。
環南市場自治會會長林勝東說,畜產公司、家禽批發市場、環南市場和北農間人員往來頻繁,北市這幾處市場都互有連結,這其中主要連結就是「非法移工」。
林勝東說,沒辦法,批發市場的工作是極需要人力和勞力的場域,本地人手根本不足,所以承銷人、攤商就找專門的人力仲介,負責介紹這些臨時黑工,從補充勞力到成為市場承銷人和攤商們的勞動主力。
有承銷人形容說,這些非法移工平時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那裡,但只要有人力需求,前一天一通電話找仲介人頭,他就會調來人力,因是臨時人手,所以工資較高、以日計算,一日1千、1千5到2千元不等,所以有些「黑工」今天在北農、明天在環南市場,可能改天又到了畜產公司或家禽批發市場;有些「黑工」一天還賺兩手,午夜到凌晨先在家禽批發市場搬運貨物,等批發工作結束了,早上5點多再到環南市場幫忙攤商擺攤賣貨。
知情攤商說,這些移工根本不在北農、環南或畜產公司、家禽批發市場的造冊名單中,在這些地方四處遊走,但現在要匡列、篩檢時,卻根本找不人來採檢或施打疫苗。
林勝東說,這些移工為了賺錢,即使發燒了也會吞了退燒藥就來上工,所以入口處的量額溫檢測,根本對他們都沒有任何阻擋作用。之前北農疫情上揚,環南市場為了擋住傳染,更為了攤商們的生計,早已全面禁止移工進來工作。
不過,台北畜產公司前總經理姚量議則指出,其實不只是在北農、畜產公司、家禽批發市場和環南市場幾處流動的非法移工,其實這些是承銷人,也是攤商的人員就已經在這幾處場域活動、連結,所以本來就可以預測到北農、環南市場會爆疫情,且早在5月份就悄悄開始了。
5月間眾人都還在追逐五股「獅子王」和萬華阿公店的染疫關係時,姚量議在5月12日的臉書上就已經提出警示,他寫到,「那個絕對關注明天的發展,會不會影響農產與畜產運銷,萬華阿公店啊....」。姚量議說,這些人和市場間的關係,本來就在同一個生活圈中,有的人清晨在家禽批發市場當清潔工,下班後再到環南市場來擔任警衛。就他的了解,昨日環南市場PCR結果的41例陽性個案中,其中有1人是家禽市場的老闆,並不是環南市場的攤商。
這應該是環南市場自治會會長林勝東最感鬱卒所在了,自治會明明已經嚴格管控了市場人員進出,全力防堵疫情,昨日PCR陽性反應的環南市場攤商是12人,但在外界看來環南市場卻如同「大毒窟」,PCR陽性者高達41人,明明這其中還包括了有家禽市場那邊過來篩檢的人員,也有人在兩邊走動的搬運工、捆工,但全算到環南市場頭上,硬是被迫休市3天。
實際上,就台北市4大批發市場昨日和今日的PCR結果,至今晚累計有63人陽性反應,其中台北市有42人、新北市17人,另有桃園、新竹市等地人員,只要台北市北農一市、二市、環南市場、家禽批發市場和畜產公司無法徹底匡列、疫調,北台灣的疫情就無法退燒。
但政府知情人士指出,因台北市需匡列、疫調者多達40多人,最後根本來不及依指揮中心指示,在今天下午5時前完成疫調和匡列,以堂堂首都的醫療和人力資源量能,真得非常離譜!又原本台北聯醫打算以3天時間來完成萬大第一果菜批發市場及其周邊的篩檢,但遭聯合前進指揮所打了回票,找北榮一起投入,要求明天一定要完成一市及其周邊萬民街攤商和家禽批發市場等地的篩檢,如此前進指揮所才能確實掌握北市疫情延燒狀況。
王必勝今天在臉書上語重心長地說,在多次處理疫情事件的經驗中,發現明明在同一個受影響場域,卻常有「這不是我們公司的人」、「這別家的不關我事」、「這是別縣市的」....這類堅持出現,也導致了處理上的困難和延宕。他說,希望在抗疫上,大家不要本位主義,資源共享守望相助。惟有全面性的疫情控制住,才有解封的可能性,才能真的幫到廣大受影響人民的生計和生活。
王必勝說,不是堅持只篩檢批發市場內,或是北農內部,如此發生在環南市場或北農周邊的疫情就不存在,明明人員就是在同一個場域流動,不可能假裝沒有就會不存在,這個病毒的傳染根本「蓋不住」,也不是「一直放著,就可以放到沒有了」,否則全球就不會爆發疫情了,只有追著人,確實匡列、疫調,才能徹底清理,「道理真得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