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文傳會副主委黃子哲指控前衛福部長林奏延(圖)1人就接了2件新冠疫苗計畫,總計1250多萬元,挨轟「高端門神」。(資料照片/張哲偉攝)
《上報》先前曾披露衛福部「傳染病防治諮詢會預防接種組」(ACIP)委員,遭指控疑似有違反利益迴避「球員兼裁判」等問題。對此,國民黨中央今天上午舉行記者會進一步舉證,揭露17位ACIP委員中,竟有多達4人接了國產疫苗高端的研究計畫,總金額高達1900多萬元,近3分之1委員與高端及聯亞有所連結,其中,衛福部前部長林奏延1人就接了2件新冠疫苗研究計畫,總計1250多萬元,挨轟「高端門神」。
當初從ACIP召集人李秉穎受訪時驚爆「很多ACIP委員都參加或主持了高端、國光、聯亞等疫苗臨床試驗」,後續發現包括林奏延與李文生2人都是高端臨床實驗計畫主持人的國民黨文傳會副主委黃子哲今表示,經過調查並取得衛福部ACIP委員擔任與疫苗有關機構的職務及承接藥商委託的研究計畫等資料後,正式揭開潘多拉的盒子。
他指出,依據《傳染病防治法》第27條規定,ACIP成員本來就應揭露以下之資訊,包括本人接受非政府補助之研究計畫及金額;本人所屬團體接受非政府補助之疫苗相關研究計畫及金額;所擔任與疫苗相關之事業機構或財團法人董、監事或顧問職務。但業管的衛福部或疾管署對此不僅從未主動揭露,即使是外界詢問也東躲西閃,完全無視法律明文規定,反而讓人感到欲蓋彌彰。
黃子哲直指該份資料存在許多問題與6大疑點:一是17位委員中有4位接了高端的研究計畫,1位擔任聯亞獨立監督委員會主委。換言之,有將近3分之1的委員與高端及聯亞有所連結,其中又以高端最為關係匪淺。
二是包括藥商、醫院及學術機構等總計有11個計畫補助單位,委託給17位ACIP委員共計28個計畫案,總金額達4149萬6261元。而其中高端就有7個案子,占全部的 4分之1、總金額高達1922萬7115元,占所有金額的46%,而這也是單一廠商中最高者。「換言之,高端似乎偏好找ACIP委員當計畫主持人,對握有國家疫苗採購及接種規畫之決策權的這群人,特別努力打點與經營」。
此外,高端共有7件研究計畫給4位ACIP委員當主持人,金額總計約1900多萬元,其中屬於COVID-19疫苗之研究計畫共有4件,由李文生、林奏延、邱政洵3人承接,金額總計1400多萬。黃子哲抨擊,這些委員既然接受高端補助,而且高端自己也生產COVID-19疫苗,因此在ACIP會議上處理有關COVID-19疫苗議題時,都屬於「利害關係人」,理應迴避。但實際狀況卻非如此,例如前述3位委員都參加在7月11日ACIP會議,聽另一家 COVID-19 疫苗廠商賽諾菲的臨床試驗進度報告。而這似也形同廠商機密被迫洩露,甚至違反「同行競業」的商業規則。
黃子哲並痛批,林奏延1個人就接了2件COVID-19疫苗之研究計畫,總計高達1250多萬,勇奪ACIP委員之冠。詭異的是,去年11月林奏延就已經鼓吹政府應優先拿出50億元以上,對本土疫苗廠開發的疫苗預先採購,加上林奏延過去是衛福部長的身分,且一路公開力挺高端,「宛如拿錢辦事的門神」。
他表示,日前揭露李文生與林奏延既是高端計畫主持人,又是ACIP委員,恐有利益衝突之嫌。當時身兼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的衛福部長陳時中舉例說,如果ACIP討論到國產疫苗議題,林奏延就一定得迴避。而 7月25日的ACIP會議決定將高端疫苗放入公費施打計畫內,被點名有接高端案子的李文生請假,而林奏延也對此案迴避不參與討論。但另一位擔任高端疫苗第二期臨床實驗計畫主持人的邱政洵並未迴避,明顯有利益衝突,也「打臉」陳時中,這種選擇性的迴避機制,詭異難解。
最後一點是,黃子哲指出,7月25日ACIP會議的第3個討論案,竟是研議ACIP委員利益衝突迴避原則,顯見該委員會從未有相關規範與作為。根據美國CDC對ACIP的要求,在擔任委員期間的任何潛在利益衝突,或者擔任與ACIP工作有關的機構職務以及商業利益等,都被要求應充分揭露,還要向美國政府倫理局(OGE)提交OGE450表格,申報財產狀況。
反觀台灣的ACIP連該揭露的資訊都躲躲藏藏,還遑論利益衝突的規範。事實上,我國的《國家運輸安全調查委員會組織法》規定,委員於任職期間應謹守利益迴避原則,即使是兼任委員也並準用《公職人員利益衝突迴避法》,似也可以參照,總比現在亂無章法來的強。
黃子哲強調,疫苗打在人民身上,採購預算也是花人民的納稅錢。但疫苗的審查、採購及施打政策等的過程卻像是個「黑箱」,連基本的會議紀錄,政府都要遮遮掩掩,迄今外界都還看不到完整的高端及聯亞在EUA審查會上的會議記錄。而ACIP會議紀錄雖有公開在疾管署的網站上,但極其簡略,連委員的發言、討論、以及表決等過程的紀錄,通通付之闕如,根本是便宜行事。
根據《傳染病防治法》第27條規定,ACIP相關會議應「錄音」,並公開其會議「詳細紀錄」。現在這種不完整的會議紀錄,明顯違法,他呼籲陳時中,應該依法將完整且詳細的ACIP會議紀錄公開,供外界了解與檢視。
黃子哲批評,食藥署在8月15日召開聯亞新冠疫苗緊急使用授權(EUA)審查會議,22位專家中有17人不同意,聯亞的疫苗未能過關。反觀高端疫苗在7月18日召開專家審查會議,即使不少委員對其在Delta、Beta變異株的保護力仍有疑慮,但仍在21位出席專家中,只有1位不同意下,順利取得EUA,「同款國產疫苗,一個像是『金孫』,另一個卻宛如『棄嬰』」,不知是否如同ACIP一樣,高端也在EUA審查委員上,下的功夫與資源較多,而因此讓它完勝聯亞,順利攀上事業高端?
他強調,從ACIP、食藥署專家會議、EUA審查會議、相關疫苗協會、疫苗廠商的計畫主持人等,竟可以發現其成員有高度的重疊性,其中的利益衝突也缺乏配套規範,形成「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呼籲政府應公開化、完整化、可識別化及脈絡化會議紀錄,並建立制度性的避免利益衝突之法規,才能取信於民,這種作法與態度,比較健康,國人也才能跟著一起健康。
國民黨中央則痛批,本周高端疫苗施打已完成預約,預約人數卻大不如預期,似乎也體現了蔡政府一路離譜護航高端疫苗,卻反而打擊了民眾對高端疫苗的信任度,且高端的審查過程仍有高度的利益迴避爭議,黑箱審查令人無法信服。
國民黨表示,高端疫苗於7月18日通過EUA後,食藥署於一周後出面澄清國產疫苗審查並不存在行政瑕疵,且已進行相關利益迴避。然而去識別化的專家審查會議紀錄根本無從進行身分比對,審查是否公正似乎只能憑食藥署自由心證。對比美國審查EUA流程嚴謹、公開、透明,不解為何台灣卻要遮遮掩掩?面對利益衝突迴避,究竟有無明確制定規範?怎會於高端疫苗EUA審查完後,才在ACIP會議中談論利益迴避規範問題?
國民黨強調,公布委員名單與會議紀錄去識別化兩者並不衝突,且目前國產疫苗都已完成EUA審查,為通盤檢討的最佳時機,憂學者被獵巫情形已不復存在,不能以此合理化黑箱審查,要求衛服部食藥署清楚說明,除了盡速將國內所有疫苗審查會議紀錄、審查委員名單完整公布外,也應一併補齊CDC、TFDA於審查會議中的報告內容,究竟如何描述國內的緊急狀態、有沒有認真審查等,應交給大眾公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