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
英國的脫歐公投,最明顯的一個教訓,無非是移民問題作為對階級問題的遮蔽與轉移;階級對立被取代為族群與宗教的緊張,同時也敗壞了階級意識。在性別問題與移民問題的關係上,也如是。
每個地方的官方論述,都主張大量移工與移民有助於經濟成長。但從政治經濟學的角度,客觀地說,凡是在經濟低速成長的狀況下,低技能勞工的薪資就必然因此受到壓縮,同時還會增加社會福利的負擔與支出。
在這個時候,如果國家機器再祭出「撙節資本主義」作為財政理性化與經濟理性化的措施,無疑就是將勞工推向「極右翼排外道德恐慌」的最佳推手。
一旦到了「危機時刻」爆發,媒體機器以「總動員」的方式建構「民粹主義批判產業」,與其說是護衛「文化多元主義」,不如說是在呼應官方論述,掩飾類似歐盟這樣的帝國權力裝置本身即是「極右派排外道德恐慌」的助產士的事實。
同時,這些「反民粹」話語也掩飾了歐盟在製造「移民問題」上的官僚作為與「民主赤字」——因為事實的確是:這些經過歐盟的官僚決策而推行的對市場與企業友好的政策,並沒有經過歐洲人民的民主審議和決策。每一個「民粹主義」的指控,不僅暗示了勞動階級沒有能力和德性成為「歐洲公民」,也證實了這個「後現代資本帝國」甚至不需要「資產階級民主」的外衣。
每一個「反民粹」話語,都在自身的言說行為中,複製著將少數族群投射為嫉恨對象的操作,暗地對勞工階級發出「極右派排外道德恐慌」的呼喚。如此,在教條化的「文化多元主義」與「極右翼排外主義」之間,就構成了一種微妙的共生關係,一種難以解構的相互補充關係。
也正是如此,每一個「反民粹」的話語,就也無形中成為支持歐盟層次的「官僚權威主義」的戰友,一種使得「移民問題」——其背後的實質,乃是社會不平等的問題——去政治化的權力工具。關於這種「反民粹」話語與官僚權威主義之間隱秘的共謀關係,關於這種「反民粹」話語的去民主化動向,在台灣,難道不是我們早已經熟悉的故事(文章轉載自曾昭明臉書)
※作者為天朝主義批判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