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昌用小說體書寫台灣歷史,將自己的浪漫描繪在「蝶妹與李仙得」(小圖)的曖昧情愫裡。(楊約翰攝)
老派浪漫之必要,放在陳耀昌身上毫不違和。為了更貼近大眾,他決定用小說體書寫台灣歷史,在《傀儡花》中發揮想像,杜撰了客家與原住民混血的「蝶妹」一角,串起整個大時代的故事。提到改編成戲劇《斯卡羅》後,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書中蝶妹一段若有似無的三角戀情節被刪掉,果然很浪漫。
聽到《傀儡花》要被拍成戲劇,陳耀昌當下心情很開心,因為透過影像可以讓更多人對台灣歷史感興趣。在交給公視翻拍後,他相信專業,沒有介入編劇事宜,只建議公視要不要像日本大河劇,在播出時有旁白輔助,「《斯卡羅》我看了三次,劇情直接切入主題,省略很多,但我認為需要做一些歷史的註解。」於是公視在每一集播完後,給他一個單元解說故事背景,讓觀眾更容易入戲。
自己的作品化為戲劇呈現,陳耀昌當然有期待,「我有講過啊!希望拍出來像大河劇《篤姬》,雖然最後拍出來是《與狼共舞》,好萊塢式的很賣座啊,結果也是非常好的。」他笑說,當初以小說體描繪歷史,就是想比照日本大河劇的樣子呈現,「而且寫小說要寫什麼?那就是戰爭與愛情啊!」
在忠於考究的範圍內,他在《傀儡花》中創造了歷史沒有的「蝶妹」一角,自嘲:「一個戲劇,沒有女主角很難過嘛!」他讓蝶妹作為美國領事李仙得的隨行翻譯,兩人朝夕相處越走越近,「但李仙得又是天主教徒,不能離婚,我就讓他跟蝶妹有若隱若現的曖昧。」
看了《斯卡羅》,他對成品是滿意的,但要說可惜還是有,「劇中少了一個人,那就是蝶妹的愛人,這個人就是戲裡社寮工人阿水的弟弟,他跟蝶妹是青梅竹馬。」也就是阿水弟弟、蝶妹和李仙得的三角戀情節在戲中全被刪了,心中浪漫的元素不見了,讓他覺得有點不夠完美。
好在從政的經歷,讓他懂得妥協。他說,自己的小說沒有所謂的好人跟壞人,但劇中李仙得卻一直在說要幫助原住民「文明化」,這點也讓他感到遺憾,因為他知道的史料是李仙得看到的部落都管理的很好,並沒有大家想的在那邊殺來殺去,「我是相信人性本善啦,編劇大概有點人性本惡啦!要製造每一個角色的衝突,那是戲劇效果,我也理解啦!」
隨著《斯卡羅》上映,佳評如潮也伴隨著些許負面的聲音,包括對他史觀考究的質疑,對此他學著不去介意,試著接受不同聲音。
「你們的篳路藍縷,我們的顛沛流離。」他認為每個人價值觀不同,史觀自然也不一樣,好比當年漢人撤退來台,過程千辛萬苦,但卻是入侵了原住民的領地,造成許多部落流離失所,歷史往往是看從哪一方的角度去切入,看法相對就不同,「但我有一個特點,我不敢捏照沒有的事實。」他強調地說。
訪問陳耀昌,身為醫生的他講話總是精神抖擻,看不出他曾罹患攝護腺癌,經過放療才抗癌成功,「其實我沒有外表看那麼健康,我心臟換了四根支架,每天要看心跳數,今天早上看才三十幾下。」因為心律不整,他不時要透過AppleWatch監測心跳,「所以現在,我不太敢一個人去踏查。」雖然如此,他仍舊活力四射,與我們約訪的時間是硬擠出來,做完訪問,便又立刻趕往立法院擔任細胞法規的諮詢,身體力行「人可以退,但不可以休」的理念。(回顧上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