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大總部外散戶投資人抗議。(湯森路透)
中國負債累累的地產龍頭恆大2022年一開始就不好過,在年末12月30日傳出收到儋州市發下的通知要求拆除海南島39棟違建,3日港股一開盤就遭到暫停交易,而3日晚間恆大正式證實此事,將「堅定不移」配合。非常不巧在4日,不少購買恆大理財產品的散戶投資人在恆大廣州總部外抗議,要求理賠。
《路透》報導稱,近日恆大壞消息頻傳,3日港股停止交易後,而無法支付利息的恆大此前宣布一月開始將象徵性每個月賠償投資人8000人民幣(約3.4萬新台幣),持續三個月,不論投資人投資金額大小與利息是否到期。不過顯然這招完全無法安撫投資人,4日有百名散戶投資人跑到恆大在廣州的總部大樓外高聲抗議,並大喊「恆大,把錢還來!」
據估計,恆大底下的理財產品總計有8萬名投資人,其中不乏恆大自己的員工親屬,總計吸金超過1000億人民幣。在恆大宣布每個月象徵性發錢之後,很多人擔心恆大根本還不出錢,最終自己的投資會被套牢。一名現場抗議的大媽表示自己投入了百萬人民幣。當地政府派出警方維持現場秩序,甚至關閉了散戶投資人自救會的微信群組。
一名34歲投資人表示「我擔心我們會被犧牲....對我這樣的年輕人還沒有關係,我們可以賺回來,但我擔心那些把身家都投入的老人。」他還表示自從開始抗議恆大之後,自己經被警方逮捕四次。「我們不知道我們的投資發生什麼事,一直叫我們安靜,這是不對的。」
而恆大在海南島的物業遭到當地政府強制要求拆除,在儋州市的聲明當中,指出恆大在海南島2號島總計39棟建築,總面積434941平方公尺,因違法取得的許可證已經被撤銷,因此這些大樓違反《城鄉規劃法》,要求恆大限期10天內拆除,否則將由官方依法拆除。
拆除的項目不涉及60567戶已經交屋的樓主和628戶尚未交屋但已經出售的物業。
根據《澎派新聞》報導,這39棟建築屬於恆大在海南島投資的「海花島」項目,最早在2010年簽約,2012年通過環評,2015年恆大陸續取得購買土地使用權,6年來總計投入810人民幣(約3500億新台幣)。
海花島項目是集博物館、遊樂園、現代飯店、國際購物中心、影視基地等的大型建築項目,採用填海蓋樓,號稱完工後將會有20萬人口。原本預計2020年正式營運,但至今尚未全部完工。
海南島項目被要求拆除,很可能是因為是度假別墅項目,並非民生居住用,而當地政府恐怕不指望恆大完成這批建築,以及封殺恆大可能利用這些項目來支付債務的手段。
UPDATE: Chinese property stocks tumble as Evergrande suspends trading following reports it was ordered to demolish illegal buildings https://t.co/8OYczCNPiq
— Bloomberg (@business) January 3, 2022
實際上,在儋州市下令拆除之前,在2021年11月儋州市就表態禁止恆大透過贈與旗下物業來作為償還債務的替代品。目前恆大累積債務高達3000億美元,此前傳出已經有廣州省政府派前進駐恆大辦公室清點帳目,恆大也在9月遭到港股暫停交易一次,後來又恢復。
恆大債務主要的風暴一大部分來自於美元計價的離岸債務,2021年年末多筆利息到期,而恆大幾乎每次都進入30天寬限期在最後一天才繳清,然而在12月錯過一次支付利息,恆大至今未此表態。外界一直猜測恆大可能面臨債務重組。
恆大2021年12月初表示,目前已經與其他國營企業組成風險管理委員會,將會積極與債權人處理債務問題,當時外界的解讀是,在幾個月努力償債之後,恆大依舊無法解決債務問題。(延伸閱讀:【還債招數用盡】恆大設立風險管理委員會 恐將進行債務重組)
恆大是在2021年年初陷入流動性危機,北京官方在2021年一月正式限制房地產商融資,迫使大批依賴高槓桿的建商倒閉,平均每天倒一家。除了恆大外,不少房地產商也傳出違約海外債劵的情形。
北京官方則不斷強調恆大是個別企業問題,不影響整體房地產市場,並不願直接介入,而是採取要求間接方式希望拆解恆大這顆「定時炸彈」。外界依舊擔心恆大拖欠房產項目眾多,可能引爆成系統性危機。
此前摩根大通曾調查,恆大實際債務恐怕比帳面上要更大,主因是中國企業多數都在會計上動手腳的習慣。另外摩根大通也表示,若債務重組,官方預計會確保足夠資金讓恆大繼續把房產項目建設完成。《衛報》引述標普分析師稱,超過三成的中國房地產企業在2022年會遇到流動性問題,而在春節之前還必須籌措1.1兆人民幣(約4.78兆新台幣)積欠款項給建築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