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與索馬利蘭以「正名」互設代表處屆滿2年,雖未正式建交,但國內輿論早已視索國為台灣東非的友邦。圖為外長吳釗燮與索國駐台代表穆姆德。(合成畫面/蔣銀珊、張哲偉攝)
台灣與東非國家索馬利蘭同意以正式名稱互設代表處,今年將屆滿2年;台索雖然並未正式建交,國內輿論也早已視索馬利蘭為台灣在東非的「友邦」。這個地扼紅海與亞丁灣通道咽喉的國家,選擇走上獨立民主之路已逾30年,卻因為索馬利亞仍緊咬「一個索馬利亞」原則,至今仍無法獲得國際承認。除了和台灣一樣選擇民主制度,索馬利蘭在外交上也採取類似作法,陸續在美國與歐洲頻繁奔走,積極尋求民主陣營國家的認同。
在索馬利蘭政府及英國國會議員的奔走下,2022年1月,英國國會首次就是否承認索馬利蘭為獨立國家,舉行公開討論,被視為索馬利蘭尋求認同的重要進展。與此同時,索馬利蘭也在英國發起一項「承認索馬利蘭為獨立國家」的請願,藉助民間力量爭取國際社會的認同。在今年2月24日之前,只要連署人數到達1萬人,英國政府必須對此議題做出正式回應。
2018年5月,非洲國家布吉納法索宣布與台灣斷交,自此我國在非洲陷入僅有史瓦帝尼唯一友邦的外交困局。1年半之後,2020年2月,台灣與索馬利蘭2國外長正式簽署協議,2國以《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為基礎,相互以「台灣代表處」(Taiwan Representative Office)與「索馬利蘭代表處」(Somaliland Representative Office)的名稱設置官方代表機構。
看似尋常的協議,對台灣與索馬利蘭來說,卻同樣具有重大意義。2個在地緣戰略、民主普世價值及經濟資源上都無法被忽視的國家,在隔鄰政權的政治壓力下,無法獲得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同,甚至因此無法被視為「獨立國家」。對抗強權打壓以爭取正式的國家地位,台、索2國面臨非常相似的處境。
索馬利蘭在19世紀時是英國殖民地,1960年脫離英國而獨立,隨即與隔鄰的義屬索馬利(Somalia italiana)合併為「索馬利亞共和國」。共和國成立後維持獨裁統治的巴雷政權,1988年發動「哈格薩(Hargeisa)大屠殺」,種下索馬利蘭獨立並長期敵視索馬利亞政權的根本因素。
1991年5月18日,索馬利蘭地區宣布獨立為「索馬利蘭共和國」,立哈格薩為首都,並在2年後通過共和憲法,成為具備三權分立體制以及民主選舉制度的國家。然而在索馬利亞的阻撓之下,至今仍是世界上實際控制領土面積最大,卻未受國際普遍承認的國家。
在獨立之後,索馬利蘭也與部分國家開展政治往來,包括吉布地、衣索比亞、英國、比利時、瑞典等;但都無法被正式承認為主權獨立國家。
最早在2007年,歐盟與非洲聯盟陸續與索馬利蘭政府進行協商,討論開展外交關係的可行性。就在同一年,衣索比亞總理澤納維(Mäläs Zenawi Äsräs)與索馬利蘭總統雷亞爾(Daahir Riyaale Kaahin)會晤,並在政府公報中正式記載官方名銜,是「索馬利蘭總統」被其他國家承認的首例。然而在國際政治現實壓力下,衣索比亞政府很快出面否認此為「官方行為」。
而在被認同為獨立國家的漫長道路上,索馬利蘭也經歷了和台灣非常類似的打壓。隔鄰的索馬利亞儘管內戰頻仍,更因為政局動盪導致民生凋蔽,但無論由哪一派掌制政權,都極盡全力阻撓索馬利蘭爭取國際認同。
2019年,幾內亞邀請現任索馬利蘭總統比希(Muse Bihi Abdi)訪問;2020年,肯亞總統也提出同樣邀請,索馬利亞隨即宣布與幾內亞和肯亞斷交,同時警告其他國家不要侵犯索馬利亞的主權和統一。
值此之際,多年前因對抗索馬利亞海盜問題而曾有過合作的台灣,與索馬利蘭逐漸開展合作關係;雙方從農業、經濟等民生層面的交流,逐漸提升至全面往來。終於在2020年2月,雙方外長代表2國政府簽署正式協議,2個國家使用屬於自己的真正名稱,相互設置大使館等級的代表處。
毫無意外的,台索發展外交關係引來各自「惡鄰」的抗議;更甚於其他情況,這次中國與索馬利亞2個國家更聯手,從國際政治及區域安全等面向下手,威脅台索不得違反「世界上僅有一個〇〇」原則。
只是這一次,惡鄰的聯手反而使國際社會更加重視台灣與索馬利蘭的重要性。一直在是否正式與索馬利蘭互動問題上舉棋不定的美國與歐洲,出面聲援台灣與索馬利蘭開展合作,形同拒絕中國與索馬利亞的「世界上僅有一個〇〇」原則。
2021年12月,索馬利蘭外長穆雅欣(Essa Kayd Mohamud)展開歐美之旅,赴美國、英國和加拿大拓展外交關係,尋求西方主要國家支持。穆雅欣此行在美國國會獲得不小迴響,美國國會後來更首度派出助理訪問團前往索馬利蘭訪問,行程中更與我國駐索代表羅震華會晤,展現美國對台索2個民主政體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