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指出,在習近平眼裡中國必然會崛起,沒有必要跟隨普京走上戰爭之路。(湯森路透)
俄羅斯進攻烏克蘭衝擊國際關係與區域安全,美國智庫「大西洋理事會」(The Atlantic Council)全球中國中心高級研究員舒曼(Michael Schuman)撰文分析,俄羅斯總統普京引發的危機迴盪在世界各地,而最危險的區域就在台灣海峽。
舒曼表示,這不是指普京入侵烏克蘭與北京威脅台灣這兩者之間存在直接關係,而是因為烏克蘭戰爭突顯了全球地緣政治最可怕的現象,那就是「獨裁者正在反擊」。
隨著1991年蘇聯解體,美國在與獨裁治權的長期鬥爭中似乎獲得了勝利,雖然中國共產黨在北京站穩腳跟,但似乎滿足於輝煌財富、沈浸在民主大國建立的貿易網路和國際組織當中。
如今普京的烏克蘭戰爭卻暴露出這種思維的錯誤。美國與盟友在1990年代取得的東西,不是打敗威權主義的最後勝利,只是喘息的機會而已。
舒曼指出,從匈牙利總理歐爾班(Orbán Viktor)、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緬甸軍事政變、巴西總統波索納洛(Jair Messias Bolsonaro)反民主言論,到菲律賓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發起的暴力毒品戰爭等,都顯示多年來以美國為首的自由民主共識不停被侵蝕。普京入侵烏克蘭更預示一個新時代即將到來:威權侵略的時代。
舒曼認為,今日俄羅斯是新聞頭條,但明日中國將成為威權體制的先鋒,中國是一個經濟、外交和軍事實力不斷增強的大國。
習近平的民族主義熱情、對恢復中國權力的承諾、領土與海域爭端、與美國及其盟國的關係、還有整個國際體系,都讓他的行為比前幾任領導人更為激進,已經成為亞洲不穩定的力量,而台灣就在最前線。
舒曼指出,正如普京無法容忍烏克蘭主權,中國共產黨也永遠不會接受台灣分離。北京認為台灣是中國的核心部分,現在被非法的(民主的)政府佔領,中共的目標就是「統一」台灣。
在威權國家信心充沛、而民主國家處於不利的世界秩序中,台灣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增加了。不過,魯莽不是習近平的選項之一,在習近平眼裡,中國必然會崛起,他沒有必要跟隨普京走上戰爭之路。
舒曼指出,威權國家認為反擊美國、重塑世界秩序的時機已經到來,不過誰又能說他們錯了呢?民主國家的聯盟是否有意願、資源或團結去和專制威權戰鬥?這一點尚不清楚,烏克蘭危機就揭示了美國及歐洲盟友如何努力卻不盡人意。
另一方面,歐洲領導人希望制定自己的路線,但他們認為的「戰略自主」卻越來越像「優柔寡斷」。與此同時,華盛頓的政治分歧引發人們懷疑美國是否擁有決心,公眾則厭倦了戰爭。如果這些趨勢繼續發展,中國入侵台灣的日子就會越來越近。
舒曼認為,中國領導人認為中國必會崛起,而美國必會衰弱,烏克蘭危機似乎更添證據。未來有一天,他們可能會判斷(更糟的是誤判)美國及其盟友不會為了彼此、理想、或世界秩序而戰。
有人認為華府未能阻止普京入侵烏克蘭,是美國逐漸軟弱的跡象。但舒曼認為圍繞烏克蘭的競賽還沒有結束,現在整個世界 — 尤其是習近平,都將密切關注美國和盟友能為俄羅斯帶來多少痛苦和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