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典(Athens,希臘首都)市中心的維多利亞廣場( Victoria Square),故事是這麼開始的。
幾個年長的男人在廣場裡一邊游移打轉、一邊物色對象。其中一人看向了你,眼神交會後,你們試探性地問候,或是向對方借支煙。接著,他向你亮出錢包、帶你去當地的舞廳,或是直接將你帶回家。他為你添衣購物、給你200到400歐元(約新台幣6500元到1萬3000元),對待你就像對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這是場遊戲。」社會工作者史梅特普洛斯(Tassos Smetopoulos)向《CNN》這麼形容道,「年長的男人提供住所、食物和衣服,但是年輕男人想要的則是金錢。他們的目的是存錢逃到歐洲中部。」
17歲的阿富汗(Afghanistan)少年阿里(Ali,化名)便是這群少年中的一員。
根據《CNN》報導,跟他的許多朋友一樣,在過去的3、4周內,阿里經常到附近的公園,跟當地男人們進行性交易。
「有些人開價3歐元(約新台幣98元),有些人開80歐元(約新台幣2600元),有些則給到100歐元(約新台幣3300元)。」阿里說明著,「我不會接受60歐元(約新台幣1970元)以下的價格。」
根據《CNN》報導,跟群體中的其他人一樣,阿里也是因戰禍而流徙的難民。他希望可以在歐洲接受教育,最後把媽媽也接過來一同生活。
然而,當阿里隻身到了希臘(Greece)時,他不僅無家可歸,身上更只剩下270歐元(約新台幣8千8百元)。
他從砲火隆隆的家鄉遠走高飛,卻發現自己被纏在歐洲毒品與性交易的網絡中。他開始依賴客人給的毒品與金錢,而生活也就此失速變質。
「我告訴自己,『看看你自己,你來歐洲的目的是什麼?』」阿里說道,「我做這些,不是因為我喜歡這麼做。」
「如果我要做我喜歡的事,那我會跟一個女孩約會。但是我沒有錢,也因此我沒有選擇。」阿里向《CNN》這麼表示,「無論我多麼常做這種事,每一次這麼做時,對我而言還是一樣地艱難。」
而在這艱難的處境中,支撐這群難民青年的,是人口走私販子的承諾。根據《CNN》報導,這些年輕人相信,只要有了足夠的錢,他們就可以偷渡到西歐,並且獲得收容。
「這些事情對你我來說,可能是很震驚的事,」史梅特普洛斯說道,「但是對嫖客和人口走私販子來說,這些年輕人就像是新的獵物一樣。絕望中的人是很好利用的。」
嫖客、人口走私販子、絕望的少年,這個故事的主角,看似由這三角結構所構成,然而,故事結構的設定,卻與歐盟(EU)和土耳其(Turkey)脫不了干係。
2016年3月時,歐盟與土耳其達成「一人換一人」協議(one-for-one),也就是說,「每送一位難民回到土耳其,就會將一名土耳其的敘利亞難民安置在歐洲」。
《CNN》報導指出,在這個協議下,成千上萬的移民滯留在希臘,根據希臘政府估算,滯留在此而尚未找到收容之處的孤身少年約有1200人,然而,由許多人因害怕被遣返而沒有向政府登記,因此,實際數量可能遠遠不止於此。
對此,希臘警方表示,對於上述廣場、公園內,隻身未成年人捲入性交易一事,目前並無任何報告,但是他們會對此多加注意,並努力解決問題;聯合國難民署(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 UNHCR)則表示,有關當局會確保未成年人受到應有的保護。
與此同時,如同阿里這般的絕望青年,則繼續他們的「工作」,畢竟,在嚴格的難民政策下,在人口走私販子的舌燦蓮花中,自己的肉體似乎成了通往西歐最快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