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沉浸在自己的受迫害情結中。(湯森路透)
他可以沉浸在自己的受迫害情結中,發表一連串的言論,把貝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比作約瑟夫·麥卡錫(Joseph McCarthy),把美國的情報人員比作納粹,他也可以承認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蒙羞,變得無足輕重。
他可以利用總統職位發洩自己的情緒,也可以用它來造福國家。他可以意氣用事,也可以著眼於長遠,採取有建設性的行動。他可以追求明亮的色彩和閃閃發亮的物件,也可以探索永恆的真理。
我把重點放在Twitter上是因為它引出了川普最壞的性格特點。它是那個自負、有報復心、衝動的川普的舞台。正是在Twitter上,川普胡亂指責歐巴馬曾監聽川普大廈(Trump Tower)。週一,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駁斥了這些指控,證明它們只是沒有實質含義的憤懣之辭。這一點,我們其實或多或少都知道。
週二一天的很多時間裡,川普個人的Twitter帳號基本上處於沉寂狀態。從黎明前後——他往往會在這個時候帶著最憤怒的情緒登陸Twitter——開始,什麼動靜都沒有。後來也只出現了一些平淡無奇的內容:對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科學家的表揚和對美國農民的致敬。
要麼是他圈子裡的某個人讓他至少是短暫地相信了他造成的破壞,和他的悲慘處境,要麼是川普自己有了一些智慧和剋制。他一定有這個能力。但他能堅持下去嗎?
可以說每一屆總統都徘徊於心魔和公共利益這兩邊,在對其心理需求的放縱和對重大國事的關注之間拔河。對川普而言,這是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心魔遙遙領先。
其中一個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我們譴責惡霸川普,卻忽略了那個受欺負的川普,後者更有可能把他拖垮。我說的是那個固執地認為自己在對抗殘忍的敵人、必須把每一步都放大成對強大對手的勝利並且正在為自己舉辦自憐派對的川普。談及其自憐派對的規模,他的前任中鮮有人能及。
他的當選在一定程度上讓這個川普變得突出起來。勝利對他和整個國家認為自己受到了傷害這種感覺,起到了輔助作用。這個矛盾的奇怪程度,不亞於和他有關的其他一切現象。
正是這種感覺導致他發表了那些有關竊聽的推文。週一在《時報》上,格倫·思拉什(Glenn Thrush)和瑪吉·哈伯曼(Maggie Haberman)把他的這種感覺稱作「近乎信念的受迫害感」。
但它還引發了其他很多欠考慮的推文和公開言論,讓川普被充斥著不滿情緒的污濁空氣包圍。如果不是墨西哥在利用他和我們,就是澳洲、德國或中國。你選吧。
深藏不露的「黑政府」要搞垮他。洩密是針對他的陰謀。
有時他的嗚咽有明顯的誘因。當你的支持率跌到他那麼低——蓋洛普(Gallup)最近進行的一次追蹤民調顯示,只有37%的美國人對他的表現滿意——你明顯有動機稱這種調查被人操縱了,是錯誤的,就像川普現在做的這樣。
但其他的嗚咽之辭完全是想像出來的,會引起不必要的爭議。在梅克爾(Angela Merkel)上週訪問華盛頓期間,他痛斥德國和美國之間不合理的貿易不平衡,並將其歸咎於德國有更聰明的談判代表。但根本沒有這種談判代表。我們不是專門和德國進行貿易,而是把歐盟作為一個整體加以對待。
可能他不知道這一點,也可能是他選擇性地忽略了相關細節。該細節會讓他的抱怨變得複雜,甚至化為徒勞。為什麼要讓那些事實阻礙他發脾氣呢?之後,他把憤怒轉移到了Twitter上,指責德國因為防務欠美國和北約(NATO)錢。
有意思的是:科米週一的證詞表明,有人的確有權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對待。這個人就是希拉蕊(Hillary Clinton)。他強調弗拉基米爾·普丁(Vladimir Putin)多麼「討厭」柯林頓,並證實在選舉日之前,情報人員正在調查普丁和俄羅斯是否因為那種厭惡而干涉美國大選。當時,甚至在宣布聯邦調查局(FBI)正在重新調查剛發現的柯林頓的電子郵件時,科米絲毫未提及此事。
川普不是受害者。他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或者說一直都是,直到現在。
但思拉什和哈伯曼寫道,他的盟友「已經開始琢磨他對自我表達的需求,以及這種通常出現在社交媒體上的表達會否超過他的自衛本能」。他可以發洩自己的情緒,或履行自己的職責。決定權在他,承受後果的卻是我們所有人。
※本文作者弗蘭克·布魯尼為紐時專欄作者
(本文由美國《紐約時報》授權《上報》刊出,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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