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眾議院於2022年4月27日通過《評估習近平的干涉與顛覆法案》（Assessing Xi’s Interference and Subversion Act, AXIS Act）（簡稱《軸心法》），要求國務院評估中國是否協助俄羅斯逃避因俄烏戰爭而啟動的國際制裁。提案的眾議員巴爾（Rep. Andy Barr, R-KY）強調中國可能正對俄羅斯提供某種形式的支持，故美國對抗此一新邪惡軸心正當時。

無獨有偶，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中國經濟和社會研究中心主任奧斯特洛夫斯基（Andrey Ostrovsky）亦曾坦言，俄羅斯的貿易夥伴已所剩無幾，在其他市場的規模均遠不及中國之際，中國是俄羅斯目前的主要市場。客觀現實令人不得不懷疑俄中兩國是否暗通款曲。鑑往知來，本質權宜的俄中關係短期雖然穩固，惟俄羅斯是否就此變成中國附庸將是隱憂。

權宜乃俄中關係本質

俄烏戰事勝負尚在未定之天，惟俄羅斯與中國在歐亞大陸兩側與西方對抗的態勢已然成型，戰爭則催化俄中的戰略匯合。惟俄中關係實乃權宜軸心（Axis of convenience），其合作係由權宜與投機主義驅動，而非真正的志趣相投。俄中兩國目前雖同時與西方處於對抗狀態，但對彼此的關係卻仍保留一定的戰略模糊空間。此乃兩國均傾向於無義務狀態下的合作，而不願捲入與己無關的衝突之故。例如中國於2008年高加索戰爭與2014年烏克蘭危機即未表態支持俄羅斯，而俄羅斯亦對中國於東海及南海所涉爭端保持中立。

俄中關係短期穩固

在俄中兩國的認知裡，當前與西方的對抗已觸及其核心國家利益。北約不可東擴至前蘇聯地區和「一個中國」政策的不容侵犯，係俄羅斯與中國所謂不可跨越的紅線，而此均為現在進行式。故共同的敵人──美國乃當前俄中合作利基所在。俄烏戰爭爆發後，美國不斷施壓中國介入調停戰事，惟中國始終不願明確表態。不捲入與己無關的衝突固然為俄中關係的本質，但中國的迴避態度亦與其「二十大」在即和國內疫情升溫有關。

美國的印太戰略已挑明針對中國，故中國在中美對抗裡仍需要俄羅斯的支持，中國若譴責或制裁俄羅斯則無異自亂陣腳。至於已遭國際孤立的俄羅斯，中國則為其僅剩且夠分量的盟友。在俄中兩國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俄中關係短期內穩固可期，亦不易被外界分化。

俄羅斯會變成中國附庸嗎？

俄烏戰爭已重創俄羅斯國力，俄中關係短期內雖然穩固，惟在俄弱中強局面下，俄中關係是否仍勝似盟友？俄羅斯他日是否因此變成中國附庸？普欽智囊卡拉噶洛夫（Sergei Karaganov）以為，俄羅斯未來雖然會更依賴中國，卻不會就此變成中國的棋子。對主權的堅持讓俄羅斯不斷擊退試圖統治他的人，況且俄中兩國文化不同，中國未必願意或能夠超越俄羅斯。俄羅斯願意與歐洲友好，但中國也是俄羅斯的朋友。惟俄羅斯需要建立安全的西方側翼，他日方能更有效率地在亞洲世界競爭。

俄羅斯對主權的堅持與俄中文化屬性不同係卡拉噶洛夫的立論基礎，然而需要安全的西方側翼方能與亞洲競爭，則又透露俄人在高度民族自信下對經濟弱勢的擔憂。故俄烏戰爭結束後，是否成為中國附庸將是俄羅斯未來的隱憂，亦是俄中關係未來的不確定變數。

※作者為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副研究員。本文授權轉載，原文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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