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掌對俄政策的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左)調任中國廣電總局副局長確定,外界認為中國挺俄立場可能改變。(合成畫面/美聯社)
中國國務院14日宣布一批副首長異動,傳聞多時的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調任中國廣電總局出任副局長一事終獲證實。主掌對俄政策的樂玉成不僅在中國外交系統被歸類為習派,更曾是接任下屆外長的熱門人選,此次在未升職的情況下調離外交系統,被認為是中國親俄路線遭質疑而成為究責對象,更引發外界揣測中國可能改變力挺俄國的立場。
據傳,習近平始終反對樂玉成的人事調整。就在人事令發布隔天,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俄羅斯總統普丁通電話,重申中國願與與俄國在涉及主權、安全等核心利益問題上相互支持。這是烏俄戰爭以來,中國對俄國最直接的表態支持,似有意在向俄方及國際社會重申中國對俄立場不變,也間接證實藉樂玉成人事開展的政治角力仍在持續。
中國國務院14日發布最新人事任免通告,證實樂玉成卸下外交部副部長職位,出任中國廣電總局副局長;同時發布的還有國有資產局、國家市場監管局等部會的副首長職位調整。公告中另一項受到注意的異動,為中國國台辦副主任裴金佳去職,他早在4月底已升任退役軍人事務部黨組書記。在國台辦首長中,裴金佳為福建出身的副主任,中國是否循往例挑選一名福建出身者接替其職缺,或出現新的安排,將與對台系統人事合併考量。
在中共二十大之前,副部級人事調整實屬平常,樂玉成的人事任免之所以引發議論,主要原因來自他在「習派人馬」的光環下,一直是下屆外交部長的熱門人選。即使暫使調離外交部,若升任正部級也可望在二十大進入中央委員會,得以繼續發展仕途;然而此次平調為副局長,同時兼管黨務的中宣部可能性急降,政治前景蒙上陰影。
更引發議論的是,這項人事調整早在5月下旬一度出現在廣電總局官網,又在一日內遭到刪除;當時境外媒體出現諸多推測,直指樂玉成主管的對俄政策將出現重大變化,中共黨內正對此展開激烈角力。
事實上,樂玉成主修俄語的背景,在中共體系內是一大優勢;進入外交系統之後也多次派駐俄國,升任副部長之後於2019年順理成章主掌對俄及歐亞事務,成為接替現任外長王毅的熱門人選。
這些原本是優勢的背景,卻在俄國入侵烏克蘭之後發生變化。導火線在於今年2月北京冬奧期間,習近平與普丁舉行峰會並發表聯合聲明,樂玉成隨後透過官方媒體說明峰會內容,形容中俄關係「上不封頂,沒有終點站,只有加油站」。
然而在峰會不久後,俄國入侵烏克蘭,樂玉成這番發言成為西方國家懷疑習近平在峰會時就已知道俄國將發動戰事卻未勸阻的主要依據。與此同時,中國外交系統雖然數度說明事前對俄計劃並不知情,但在中俄長期密切的同盟關係基礎上,加之「上不封頂」的友情宣言,戰事爆發以來從未加入國際行動,反對或譴責俄國的侵略行為。
而在中共黨內,俄國在烏克蘭陷入戰事期化的困境,以及西方國家要求中國表態譴責俄國的壓力,都成為反對派質疑習近平決策的理由,一再要求習近平改變親俄立場,形同迫使他在關鍵時刻背離「老大哥」普丁。隨著烏俄戰事膠著,內外壓力使習近平騎虎難下,從而造成樂玉成遭究責去職的結果。
儘管外界認為樂玉成的調職,顯示習近平主導親俄路線在政治鬥爭中落敗,然而北京有說法透露,習近平始終反對這項調動;在成定局之後,更有意安排前國安委辦公室副主任劉海星重返外交部。而在外界將樂玉成調職視為中國挺俄的政策將出現變化之際,習近平與普丁通話明確表態全力支持,更顯示藉由人事安排及親俄反俄路線展開的政治鬥爭,仍在持續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