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眾在安倍晉三的靈前獻花,並留下哀悼訊息。(美聯社)
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生前致力於推動修改日本和平憲法,但這項志業尚未達成,就不幸遭暗殺身亡。兩天後,以自民黨為首、支持修憲的四黨勢力在參議院選舉大勝,總計席次已達177席,超過修憲提案門檻,距離安倍的「未竟之業」實現之日又近了一步。
依規定,日本修憲提案需在參眾兩院皆有三分之二的議員支持,接著交由人民公投,以簡單多數決來決定是否過關。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身為戰敗國的日本在戰後談判居於劣勢。在美國主導下,日本「和平憲法」起草的要旨之一在於避免日本再度發動戰爭;憲法第九條甚至明言,日本應「基於正義和秩序,謀求國際和平」,永遠放棄「以國家主權發動的戰爭」,不再動用武力或訴諸武力威脅來解決國際爭端。為了達成上述目標,日本不能維持陸海空軍隊,也不擁有交戰權。
這部和平憲法自1947年至今從未修訂;長久以來,它被日本保守派視為戰敗的羞辱象徵,日本民族主義者亟欲透過修憲,重建日本的國防實力。對安倍晉三而言,修憲更是重要的個人使命;他承繼父親安倍晉太郎和祖父岸信介的立場,希望促使日本蛻變為一個「正常的國家」,不受過去戰敗的歷史限制,而且應該像其他國家一樣有防衛自身的能力。
2014年,安倍政府透過釋憲重新解讀憲法,允許日本自衛隊在盟友遇襲的時候可以伸援,此後更通過相關的「安保法案」,解禁日本的集體自衛權。安倍亦持續增加日本的國防支出,2018年更推出新的五年國防計畫,準備將「出雲號」護衛艦改裝成航空母艦。
今年俄烏戰爭爆發,現任日相岸田文雄之所以得以援助非致命武器給烏克蘭,亦是因為此前安倍已放寬武器出口禁令。因應俄烏戰局,安倍4月時亦曾於論壇演講主張,日本應跟進北約各國,將國防支出提高到國民生產毛額的2%以上,才不會讓日本變成別國的「笑柄」。
面對北韓和中國的威脅,日本民眾近年來傾向較強硬的外交政策;儘管如此,推動修憲的努力仍遭遇重重阻礙。日本人對修憲的看法並不統一,修憲相較於民生議題,也並非一般民眾關注的優先事項。根據朝日新聞去年的民調,僅有45%的日本人支持修憲,另有44%認為修憲沒有必要;針對最具爭議的憲法第九條,有61%的日本人主張應維持現狀,但僅有30%支持修改。
如今,日本參議院由支持修憲派占多數席次,可能代表日本民眾對此議題的態度有所轉變。不過,隨著安倍晉三逝世,自民黨內失去推動修憲的最重要代表人物;京都大學政治學者中西寬就表示,接下來自民黨要由誰來領導修憲運動,並完成安倍的未竟之業,還有待後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