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參議院國土安全暨政府事務委員會的共和黨議員26日發布報告，指出中國政府的「黑手」早已伸進美國聯準會，時間長達十年以上；中國長期試圖拉攏美國聯準會的經濟學家，藉此獲取機密的聯準會決策資訊。

2019年該委員會亦曾發布調查報告，揭露中國透過「千人計畫」，誘使海外的高階人才違反美國的法律和利益衝突原則，替中國提供有專利的研究和資訊。這次的報告則顯示，中國算計的目標不只科技領域，還包含經濟部門，且最早自2013年起就瞄準美國聯準會。

NEW: China tried to build a network of informants inside the Federal Reserve system, at one point threatening to imprison a Fed economist during a trip to Shanghai unless he agreed to provide nonpublic data, a congressional probe foundhttps://t.co/rkQnr0bwKX with @NickTimiraos

— Kate O'Keeffe (@Kate_OKeeffe) July 26, 2022

「P網絡」跟中國過從甚密

聯準會內部的反情報分析發現，整個央行體系12間銀行內，有8間銀行出現總計13名「嫌疑人士」；這批人跟中國的人才招募計畫有關聯，調查人員稱其為「P網絡」（P-Network）。

參院報告指出，中國用各種方式威逼利誘聯準會員工。舉例而言，2019年一名央行員工前往上海期間，遭中國政府拘禁達四次之多，以該員工的家人安危要脅他提供資訊，甚至強制取走其手機和電腦，獲取聯準會人士的聯繫資訊。

調查進一步發現，美國聯準會員工跟中國的金融、學術、媒體單位都有所往來。例如，有多名美國聯準會員工跟中國人民銀行（PBOC）有關，甚至曾任職於PBOC；許多人與「千人計畫」的學術機構有密切關係，包含上海交通大學的上海高級金融學院、北京清華大學、武漢大學，以及復旦大學的泛海國際金融學院。此外，還有一名員工曾跟新華社分享文章、回應其提問，並邀請相關人士赴華府參訪。

中國透過「P網絡」獲取美國聯準會的敏感資訊，並試圖在其內部建立影響力；面對這樣的威脅，聯準會卻無力反制。參院報告示警，聯準會內部的反情報能力不足，亦未與聯邦情報和執法部門展開充分的持續合作；雖然已明令禁止員工收受中國的報酬，但針對跨國合作計畫仍缺乏嚴格限制，長此以往，恐怕讓中國有機可乘，對美國金融體系的完整乃至於國家安全，產生嚴重危害。

#China is targeting the U.S. @federalreserve. Glad I could discuss my report on their efforts to undermine & influence the Fed with @DavidWestin on @BloombergTV. pic.twitter.com/LK6KDEUysf

— Rob Portman (@senrobportman) July 26, 2022

國土安全委員會的副主席波特曼（Robert Portman）表示，中國發起這場「惡意」的竊密行動，「用盡各種方法滲透，並竊取有價值的資訊」；這些遭竊的科技研究和經濟政策資訊使用美國納稅人的錢，因此絕不容許美國人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資助中國的軍事和經濟成長。

波特曼呼籲，聯準會應看清中國帶來的風險，並跟聯邦調查局（FBI）合作，反制來自中國此一「首要外國敵人」的威脅。

正當交流 vs 間諜行為？

儘管參院報告是以聯準會內部調查為基礎，但聯準會主席鮑爾（Jerome Powell）對此報告的說法卻抱持疑慮，批評其對特定聯準會員工的影射「不公平、無事實根據且未經證實」。鮑爾稱，雖然外界確實有可能試圖鑽漏洞，但聯準會在員工背景調查和資訊控管方面都有嚴格規範。

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報導，聯準會內部自2015年起對所謂的「P網絡」展開調查，但現在卻對當時的調查結果存在疑慮；這樣的事實顯示，要區分出「具正當性的學術和商務合作」和「間諜行為」兩者的差異仍然相當困難。

路透則指出，美國聯準會的理事會和12間半獨立的地區銀行總共雇用數千名經濟學家，來自世界各地，其中也包含中國；對聯準會而言，這樣的合作能促進對經濟局勢的了解，亦有助於聯準會的決策。

美國媒體Politico引述中國駐華府使館發言人說法，批評參院報告「充滿冷戰的零和思維和意識型態偏見」，並稱中國和美國之間的經濟和金融往來皆是「開放且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