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十連假，許多地方也會插滿「國旗」，路上旗海飄揚，那首從小唱到大的歌，你心中應該也開始跟著哼著「青天白日滿地紅」吧。

 

但如果你看這面旗子不太順眼，車輪轉呀轉的，心中一把火生起可以讓這把火具象化，放火燒了國旗嗎？

 

刑法跟你說：不行。

侮辱國徽國旗罪

根據刑法第160條第1項規定，「意圖侮辱中華民國，而公然損壞、除去或侮辱中華民國國徽、國旗」，可以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

從國家的角度來看，無論是國徽還是國旗，都是國家權力的象徵，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因此只要是基於侮辱中華民國的意圖，無論是公然損壞、除去或是侮辱國旗和國徽，都會構成本罪。

二○一五年十月十日，有幾個人在新北市中正橋上用剪刀和美工刀剪掉好幾面國旗，後來被以犯除去國旗罪起訴，一審法院判決拘役二十日。上訴以後，新北地方法院合議庭認為，被告透過損壞國旗作為政治性言論的表達，屬於憲法保障的言論自由，因此改判無罪。

檢察官再上訴以後，高等法院認為這條規定有違憲的疑慮，因此裁定停止審判，並聲請釋憲，目前還在等待大法官裁判。

但並不是每個法官都這麼認為。

二○二○年，高等法院判決一個燒國旗的被告有罪。

被告在燒國旗時說：「今天將這個代表殖民體制的車輪旗燒掉！」高等法院認為，被告這樣的言論就是在意圖侮辱中華民國，並依損壞國旗罪判處拘役五天。

被告上訴到最高法院以後，最高法院駁回上訴。最高法院認為，引起爭議固然是言論自由的功能之一，充分保障具有挑釁且飽含政治意味的理念性表達行為，更是多元、自由社會中彌足珍貴的事情。我們必須容忍、尊重人民對於觸及既有秩序的核心議題唱反調，更應該讓任何與主流意見不同的人，都能自由自在地表達他們的看法，這不僅不會削弱自由，更能彰顯言論自由的內涵。若我們無法這麼做，等同要求人民說謊，傷害了得來不易的言論自由。

因此，單純公開地表達對國旗的輕蔑、藐視，仍在表現自由的範圍內。但高等法院卻認為，國旗除了是國家象徵之外，在中華民國特殊的處境、社會氛圍下，更有特殊的角色。保護國旗已非單純維護國家的象徵性價值或藉以團結國家、鼓舞人民感情。

如果為了侮辱中華民國，而公開焚燒國旗，法院認為這樣的強烈手段，若形成風潮，不只是單純的國家認同、國家團結的問題，而已經危害國家安全，甚至是國家生存的問題，基於產生的影響和對國家利益的危害，燒國旗已經超越了言論自由保障的範圍。

侮辱創國者遺像

刑法第160條第2項規定，「意圖侮辱創立中華民國之孫先生，而公然損壞、除去或污辱其遺像」，亦同。

有人主張，刑法的法條只規定「創立中華民國之孫先生」，並沒有指名道姓是哪一位「孫先生」。因此侮辱了孫中山的遺像，能否構成本罪值得商榷。像是許多名人、作家表示現在的小朋友都不認識孫中山，在大環境的影響下，刑法只寫了「創立中華民國之孫先生」，要侮辱哪一位孫先生才會構成本罪，更沒有人知道了。

著名的刑法學者林山田教授也在教科書中批評，相關行為可以用「侮辱死者」或「毀損」兩罪來處罰，更何況本條放在「妨害秩序」罪章中，卻看不出本罪要保護的公共秩序在哪裡，應該直接刪掉。

二○一九年，有人認為本罪違憲，為了藉由大法官宣告違憲來讓這條罪失效，於是在高雄地檢署外焚燒孫中山的遺像，也因此成功被起訴，高雄地方法院審理後也認為法律有違憲的疑慮而聲請釋憲。

然而，這個案子目前也還躺在憲法法院等待大法官裁判。

*本文摘自《法律歸法律？：熱門新聞話題中的法律爭議，我也是看法白才知道！》，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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