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中共軍演，據媒體報導，出現多次共軍無人機進入金門等國軍守備區域上空的情況，然後駐守部隊依「標準作業程序」射擊信號彈示警、驅離。

軍武科技進步，不止無人機，包括各種無人船艦，未來必然會大量出現在戰場上，如果不欲引發衝突，當然不能以炮火直接攻擊，就像胡錫進放言要把佩洛西來台訪問時搭乘的軍機擊落一樣，套句流行的話，這種激進言論，不是蠢就是壞，對追求和平毫無助益。

那麼該怎麼辦？

軍用無人機的概念肇始極早，1980年代各國紛紛開始嘗試，但是直到1990年代，相關的通訊、動力、感測等技術發展到一個程度，才有産品問世，而且一開始只先用做偵察（Reconnaissance），所以美國早期的無人機編號皆以R開頭，代表是偵察無人機，譬如1994年推出當靶機用的RQ-1，後來稱為「全球鷹」（Global Hawk）的RQ-4。

然而，人性中似乎隱藏了嗜殺的成份？很快就把無人機的功能擴充到「攻擊」，於是「察打一體」的無人機就現身戰場了，美軍無人機的代碼也變成M，代表Multi-，就是多功能的意思。譬如MQ-1「掠食者」（Predator），以及之後的MQ-9「死神」（Reaper），後者在2020年1月3號，狙殺了伊朗第三號人物蘇萊曼尼，聲名大噪；台灣也買了4架，不過是只能察不能打的機型，不能吊掛飛彈。

這就麻煩了，守軍如何確定飛近的無人機是否具有攻擊能力？或者具有政擊意圖？

真的很難判斷，就算沒有吊掛武器，若是攻方不計代價、或就欺敵，飛到目標區之後立即變身為無人神風特攻隊，也並非不可啊。事實上，台灣也研發了此類小型「彈簧刀」自殺無人機。

所以，國軍用信號彈示警以求達到驅離的目的，隱含的假設或判斷是來機無攻擊意圖，趕走即可。但，前9,999次都猜對了，第10,000次猜錯了呢？又或者，無人機不知為何、如何「掉落」下來了呢？

這些情節可不是胡思亂想，都曾發生過：

2011年12月15日，美國一架RQ-170哨兵（Sentinel）－按美方的說法－意外在阿富汗西境失事墜落；按伊朗的說法，則是侵入伊朗東部時被革命衛隊擄獲。

2019年6月20日，美軍一架RQ-4被伊朗擊落，這一點無誤，爭執點在於是否進入伊朗領空，後來川普總統決定不反擊，只施以經濟制裁。

有沒有其它兵不血刃之法來應付無人機呢？前述伊朗2011年「擄獲」美國RQ-170哨兵案例中，伊朗的說法給了我們一個啟示：伊朗表示是使用電磁技術，干擾了這架哨兵，讓它誤讀GPS訊號，把伊朗機場當成自己機場就「安心的」降落了。就後來伊朗展示的照片來看，因為被俘的無人機沒有外傷－如果沒有被伊朗先美容過，此說有幾分可信度。

因此，如果不願意冒然開火擊落無人機，應該全力發展電戰技術，即，使用無線電干擾來犯的無人機，讓它無法被搖控，或是讓它無法接獲「北斗」衛星定位訊號而迷航。這在學理上皆可行，研發費用應該也是台灣能付擔得起的－也許台灣已然在發展中，甚至已擁有？若真的已擁有而未使用，那就是前線指揮官的判斷了。

無論如何，無人載具是先進軍武的未來發展趨勢，要思患預防，用信號彈是擋不住無人機的，何況，無人水下潛航器逼近時，總不能用水下信號彈來驅離吧？

※作者為台大政治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