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運份子劉曉波被關,其妻劉霞則遭軟禁於北京住處,期間多有維權人士以各種方式予以聲援。而台灣和中國之間最珍貴的就是那道海峽,它讓李凈瑜至少不會變成劉霞。(湯森路透)
國共鬥爭的年代,當時共產黨認為自己比國民黨高尚的地方,就在他們不搞「暗殺」(其實還是有),而是著力於「思想改造」。只是,以人類文明的眼光看待,「思想改造」一樣未符人道,因為很多是由「軟禁」、「勞改」,波及家小妻孥而來。
藉由無預警活捉和之後冗長的審訊,讓許多異議份子為著政治、歷史、哲學、信仰等本該很容易相互理解的基本常識,必須耗盡氣力與官方爭辯,同時接受官方(官媒)不時地加以公開羞辱,最後在渴望重獲自由或恢復平靜生活下,違心地接受了掌權者的訓育,最後讓個人言行思想回歸到官方所設定的基本定位。這正是中共「思想改造」的精髓。
直至今天,一個仍保有6%以上GDP成長,舉世敬畏讚頌的大國,卻依舊對維權人士有著歇斯底里的恐懼。一如中國流亡異議人士王德佳曾經描述的:「我看到城市中火樹銀花、鶯歌燕舞背後所掩蓋的,是勞改或嫌疑犯人(政治犯)的血淚和辛酸。這就是『盛世』中國的一副生動寫照。」它必須永遠在人民心中維持那份自文革以來的恐懼,這是它以一個相對極端少數的統治組織,欲求有效治理人口、幅員如此龐大國家的根本辦法。
如今,並過度到像是中國獨立評論人莫之許所說:「中國正從剛性維穩到網格化維穩,尤其是近年來針對網絡(路)空間、法治維權、NGO組織、包括民間宗教的全面壓制中,都可以感受到一個更有壓制性、也更為強大的專政體制的運行。」
有人批評李凈瑜高調救夫,只會讓夫婿李明哲被關得更久,居心有異,倒也有例可循,就像挪威諾貝爾委員會在2010年把和平獎頒給中國人權活動家劉曉波,如此「高調」地表彰中國政治犯,結果就是讓惱羞成怒的中共更加胡作非為,直到今天劉曉波還被關在牢裡。只是,「犯罪」的是劉曉波,中國政府欲處罰的卻未必僅止於他一人,劉的妻子劉霞以夫得名,但未因夫而貴,之後反而連坐遭監視軟禁,與外界隔絕。
期間,有香港記者想去訪問她,結果在她北京住處附近被公安毆打,幸賴之前有美聯社記者「突破封鎖」,取得劉霞的音聲影像,外界才得知她的近況,且讓劉霞一吐心中委屈。挪威諾貝爾委員會原希望劉霞能代獄中丈夫前往奧斯陸領獎,想也知道這一廂情願地規畫實在太過天真。
之後,陸續有消息說劉霞長期患有嚴重的失眠症狀,在劉曉波入獄後還得長期服用安眠藥入睡,便一點也不足為奇。藏人女作家唯色今年初曾在推特上透露,說她有天突然接到劉霞來電,電話中劉霞的聲音發抖、飄忽。唯色問她好不好,劉霞答:「不好」,這是劉霞多年來首度自己突破封鎖,向外發聲。同一時間,另外有報導說劉霞89歲父親過世,因自己遭到軟禁,竟然一直無法前往父親墳前祭拜。
唯色原本以為之前看見劉霞與朋友吃飯的照片,或許處境有所改善,劉霞卻回:「病人得裝作是好人啊!」然後「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喝醉了,我就是試一試電話撥得出去否,看看跟誰能說上幾句。」她的一舉一動都遭中共嚴密監控,飽受精神折磨,憂鬱症纏身,一度還因心臟病突發緊急送醫。折磨對手,同時折磨對手的家人,然後結合網軍、官媒和官學御林軍將其團團包圍,使其精神耗弱而降,這一直不脫外界關於中國政府對待自己人民手段的認識。
「法律問題政治化處理」、「政治問題非政治化處理」,在此國家情境之下,便又形同王德佳之言:「大家只能諛詞滔滔、馬屁滾滾地歌功頌德,只能整天戴著假面具、言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虛偽言辭,只能討論一些似是而非的偽問題,才有可能謀得自身和家人的安逸。」
這段時間,對李凈瑜的批判令人意外地有不少出自台灣內部,應和著中共「大象要踩死螞蟻,卻指控螞蟻企圖顛覆大象」那套詭異的邏輯。顯然極權政府「思想控制」的餘威,伴隨著經濟大國崛起的氣勢,早又是一段唐山過海。但所幸,台灣和中國之間還有那最珍貴的一道海峽,它讓對岸沒機會以虐待劉霞的方式處置李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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