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宣布，部分動員30萬人，若有需要，俄羅斯將動用所有可動用的武器，顯然暗示是戰術核武。普丁恫嚇使用戰術核武，企圖孤注一擲翻轉在烏東與烏南的可能潰戰。

戰術核武爆炸威力10-100千噸

根據俄羅斯用語，戰術核武是指非戰略核武，非戰略核武涵蓋射程5,500公里以下核武，戰術核武是指射程500公里以下核武。相較美國三叉戟（Trident）飛彈彈頭455千噸（kiloton），俄國撒旦（Satan）800千噸爆炸當量，戰術核武裝備低當量彈頭，通常在10-100千噸，美國B61-12更只有0.3千噸，使它更具有戰場可用性，政治高接受性。美國在歐洲部署約100枚戰術核武，為抵銷北約傳統武器優勢，一般相信俄國可能部署上千枚戰術核武。

普丁發動核戰得不償失

過去戰術核武不被高度重視，在於其效用遭到質疑。根據一項印度與巴基斯坦戰爭想定研究發現，巴軍對印軍一個分散的裝甲團發射一枚5千噸核武，結果只摧毀13輛戰車。若將戰術核武在空中引爆，反而可以破壞敵軍廣大的通信系統。在烏軍看好收復克里米亞或其政治生命遭受威脅，普丁可能向黑海或烏軍基地發射一枚戰術核武，迫使烏國因恐懼而投降。

普丁可能風險包括：一、烏軍抗戰到底。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Valeriy Zaluzhnyi）表示，即使俄軍發動核攻擊，很難想像會摧毀烏軍抵抗意志。二、疏遠友俄國家。普丁打破二次大戰以來的核禁忌，不僅與世界各國為敵，而且將疏遠中國、印度等傳統友俄國家。三、北約軍隊進入烏克蘭。一旦俄軍打破核禁忌，北約輻射處理小組將進入烏國救災，其他部隊也順勢入境，這是莫斯科最大惡夢。四、俄軍抗命。核武手提箱只有總統普丁、國防部長紹伊古（Sergei Shoigu）與總參謀長葛拉西莫夫（Valeriy Gerasimov）擁有，三人至少要有兩人同意發射核武密碼獲得證實，俄軍才會啟動發射程序。在這關鍵時刻，若俄軍兩位首長抗命，普丁核戰意志將無法執行。

核戰一發不可收拾

普丁發射戰術核武有其風險，更糟的是一旦發動，將是一發不可收拾。2018年前美國國防部長馬提斯（James Mattis）表示，沒有所謂戰術核武這回事，不管動用任何核武，都是戰略遊戲的改變者。美國模擬美俄核戰狀況，開戰時使用一枚戰術核彈將使戰事快速升級，最後動用戰略核武造成9千萬人傷亡。

核戰啟動會導致失控，主要在於冷戰時期美俄軍備競賽，每一類別核武都要有相應對武器。如果一方只擁有戰略核武，一旦對方發動低階戰術核武攻擊，將會陷入是否使用戰略核武報復的困境。為了解決這一困境，因此出現升級階梯（escalation ladder）、升級優勢（escalation dominance）等概念，甚至探討打贏核戰可能性。全球庫存1.3萬件核武，美俄兩國即佔90%。由於沒有任何一方先發制人而不被報復，因此核戰打不贏，也不能打。

俄國不會跨越核門檻但提升威脅程度

核戰不能打，普丁放話以極限恐嚇成份居多。莫斯科動員30萬兵力投入戰場，將強化俄軍傳統作戰能量，暫時紓解核戰可能性，但普丁核武威脅造成戰爭升級風險，反而促使西方國家更積極援助烏克蘭。

※作者為國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軍與作戰概念研究所研究員兼所長。本文授權轉載，原文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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