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分權合作集體領導演變成極權獨斷權力運作,將更確保習氏政治核心地位。(取自央視畫面)
中共總書記、國家主席習近平於2022年10月16日實施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政治報告,因疫情因素大會僅口頭報告部分內容,全文分為十五個章節,共3,5000餘字,儘管每一部分都有其關注重點,但對於作者而言,更值得觀察第十三章內文:堅持和完善「一國兩制」,推進祖國統一」,文中約500餘字,文字雖逐年減少,對台強度卻是前所未有。檢視習近平過去2012、2017、2022年這三份有關涉台政治報告,尤其當前兩岸政軍情勢升溫之際,有著緊張互動變化轉換的意義,而解決台灣問題,更是受到國際關注焦點,如附表1。以下就解析中共二十大報告涉台背後之政治意涵進行分析:
提早佈局「習氏王朝」 創立習氏風格典範
儘管近期中共內、外出現巨大變化,諸如:內部因疫情展開動態清零政策引起民怨四起、經濟衰退出現劫富濟貧事件、北京四通橋抗議事故聲浪蔓延;外部開啟中美科技戰、全球經濟景氣下滑等情況;然而,這些多重困境與難題並沒有打倒習近平連任之路,甚至在這次會議之中徹底打破憲法為期35年的遊戲規則,順利成為第三任國家領導者。
事實上,其實早在四年前(2018年3月),習近平排除萬難與精心布局,透過修憲之中取消國家主席為期兩任條款,確立在國內的政治、社會和經濟核心地位。此外,藉軍事改革掌握軍權-槍桿子出政權與「反腐打貪」之名,並運用共產黨政治文化特色的「鬥爭精神」,就如同這次大會提及的「鬥爭」一詞高達17次,對內部發起政治與軍事之掃蕩行動,盡一切力量排除異己之勢力。另統計習氏任內所謂中箭落馬總人數已超過百萬人,如今檯面上已無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可以取代與抗衡。
回顧習近平執政十年當中,透過政治、經濟、軍事與政績宣傳中國故事,有節奏快速的布局掌握人事、軍權、經濟等大權,不但超越江、胡地位,更積極努力的效仿毛澤東定位,建立屬於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經濟與軍事強國。尤其是習氏任期之中,已突圍過去管理與用人規則,新設立且擔任超過十個以上的頭銜職位,集合黨、政、軍權於一身,成為最沒安全感主席,並運用一把抓政策與民族主義操弄,參透鬥爭型態運作遊戲規則,全面掌控每一部門與單位,締造「習核心」威望,一躍造成為至高無上的領導者。
相對而言,預判未來習氏的權力也將推向顛峰之作,打造屬於自己的「習氏王朝」,創立所謂「習典範、習風格」,將走向中國式現代化方向,亦為強國、強軍練兵備戰決心,企圖啟航中國夢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路。
打破分權合作集體領導演變成極權獨斷權力運作 更確保習氏政治核心地位
中共二十大全國代表大會是最高領導機關,掌握著最高決策權與監督權,負責制定中共下一屆最高領導梯隊與新的接班制度,以及未來政策方針。這次習近平誠如規劃劇本一樣連任成功,也成為自毛澤東以來任期最長的最高領導人。
但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在過去「市場經濟派」的李克強、汪洋等人卻提前下車,顛覆中共內部過往「七上八下」人事安排潛規則,只因為不是習派,更不是同路人。審視這次新一屆中央政治局常委全數為「習家軍」,與習氏過去從政生涯都有關聯,尤其是唯命是從的忠誠親信,特別受到的拔擢與照顧,因此,習近平第三任期打破分權合作集體領導演變成極權獨斷權力運作方式,建立唯我獨尊,其他人員都是配角,只聽命於習氏一人發號施令。
同時觀察這一次會議之中,習近平並無明確指定接班人,似乎尋求更多任期,成為東方強人政治領導人,如附表2。事實上,二十大會議之中通過黨章修正案,推動習思想「兩個確立」、「兩個維護」等內入黨章,更確立「習核心」政治地位屹立不搖。
除此之外,在二十大有關涉台政治報告之中,本文運用「共詞、關聯分析」研究方法,首先文中第一次出現「武力、外部勢力」一詞,且強調「統一」一詞出現頻率最高,高達11次,相較於前一次重視許多;其次「台灣問題」共3次,明確指出核心利益,以及嚇阻外部勢力干涉等,這意味著未來台海之間可能會有武力的介入,極力反對外部勢力介入台灣問題。因此,兩岸統一使命,將列為習核心的重中之重,特別是從這一次最新一屆中央軍事委員會成員名單,以「絕對忠誠,善謀打戰」為人選,其中任命具有作戰經驗老將張又俠、何衛東擔任副主席,肩負待命解決國家核心利益問題,對台態度恐更趨強硬。
一旦習氏王朝在任期之內,不論是十年或二十年期間,如果可以妥善處理釣魚台爭端、解決兩岸統一問題、南海爭議,整合一帶一路政治擴張殖民戰略,將完成大中國的歷史拼圖,亦可順理成章確保習氏政權延續與繼續打造第二個百年奮鬥目標,且超越毛主席的歷史定位價值。
以兩岸「統一」為核心目標 全力加速解決台灣問題
從軍事戰略的角度窺探過往中共領導人談論台灣問題時,總以「台灣問題是中國內部事務」作為基調原則。然而,這次二十大政治報告有關涉台內文已經出現轉變,文中除論述「解決台灣問題、實現兩岸統一,是矢志不渝的歷史任務之外」,以統一為主要核心;更著重「解決台灣問題是中國人自己的事,要由中國人來決定」,這意味著強烈警告外部勢力不要干涉兩岸事務之決心,亦是對內、外的宣示與主動性。同時,提出堅持貫徹新時代黨解決台灣問題的總體方略,絕不承諾放棄使用武力」,就是完成所謂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統一夢」,武統成為兩岸之間最大之未爆彈,也因此有許多專家學者預判解放軍可能在近年犯台之言論出現。
當然,回溯歷史脈絡「解決台灣問題的總體方略」,這是中共自十九屆六中全會第三份歷史決議文後,反對分裂與外部勢力干涉,牢牢把握兩岸關係主導權與主動權,顯是中共對台重要指導思想與戰略提早布局。值得關注的,分析十八大、十九大、及二十大有關習近平這三份有關涉台政治報告之中,在前兩次政治報告之中無這些強烈用字遣詞,且明確表示不論任何形式都願意「等待兩岸和平統一到來」。
但在本次首次出現「不放棄使用武力、掌握主導權、主動權,且嚴重警告外部勢力與分裂人員」之論點,其背後隱藏著強烈的政治訊息意涵,正顯現中共對於兩岸和平統一默契也逐漸失去耐心。為此,未來幾年後,習近平是否因身體因素或政績時間壓迫下,欲求兩岸統一歷史地位,將展開對台進行封鎖或動武統一模式,值得國人密切關注與觀察。
三次涉台內文之「變與常」 彰顯推動「武統」機會指標上升
從語意分析角度觀察二十大涉台內文與今年8月所公布的《台灣問題與新時代中國統一事業》白皮書基調同出一轍,以「加速推動統一進程」列為涉台戰略最高指導原則,等同於提早告訴世人二十大後對台的政策指標。審視中共十八大至二十大「三次政治報告」的變與常,其中「變」的部分,在一中原則大框架下,從「接納求同存異、展開對話,轉變成為掌握主導權與主動權」之積極手段。對於台灣而言,不僅壓縮談判空間籌碼,更擴大「以武迫統、以封促統、以演轉戰」之戰略實踐策略,同步檢證就今年8月共軍一系列大規模軍演更顯而易見,未來恐將走向單方設定政治終局或加大武力壓迫解決兩岸問題,殊值關注,以為預應。
另外,「常」的部分是,儘管兩岸分治七十餘年,文中對於台灣問題迄今仍以「一國兩制、九二共識」作為定海神針,堅持以最大誠意與努力爭取和平統一。同時,對台展開溫情喊話攻勢,聲稱兩岸同胞血脈相連,深化兩岸經濟和各領域融合發展,升級多領域的「心靈契合」,提高「以通促融、以惠促融、以情促融」統戰模式,及不分海內外對台採取意想不到的認知作戰攻勢。其主要目的就是想方設法操作,以分化瓦解台灣人民抗敵意識與軍人作戰意志作為主旋律。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涉台報告之中,和平統一仍然大聲疾呼次數頻繁,而在口頭報告上,卻未提及「九二共識」,反而置重點於「促統、反獨、反外部勢力干涉」等相關論述。
雖在會後所發表的二十大書面報告全文中出現「九二共識」文字,但卻沒有在正式場合對世人的直播中宣告,然而這樣的刻意操作安排,是否開始對於「九二共識」失去信心與動搖氛圍,或即將打破兩岸現狀,發布《統一法》之具體作法,全力加速兩岸進程統一時間軸,令人感到風雲詭譎的氛圍。
綜言之,未來兩岸關係風險指標的變化,應置重點於美國因素與習近平健康問題,以及各中全會有關涉台議題與人事布局,如附表3,都值得國際之間後續密切關注。
※作者為國防大學共教中心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