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對台所作所為仍是軍事消耗戰,文攻武嚇的態勢在今年只有加深而沒有減緩趨勢。(美聯社)
總統蔡英文回答記者提問有關習近平主席新年賀詞時表示,她注意到習主席是「用一個比較和緩的方式來表達」,總統接著提醒「台灣週邊解放軍的軍事活動並無助於兩岸的關係,也無助於區域的和平穩定」。
但習近平談話是否真的比較和緩?其實是要看跟什麼做比較。
關於台灣,在習主席2023年的賀詞中是說,「明天的中國,力量源於團結。中國這麼大,不同人會有不同訴求,對同一件事也會有不同看法,這很正常,要通過溝通協商凝聚共識。14億多中國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同舟共濟、眾志成城,就沒有幹不成的事、邁不過的坎。海峽兩岸一家親。衷心希望兩岸同胞相向而行、攜手並進,共創中華民族綿長福祉。」
如果與2022年的賀詞做比較,「祖國一直牽掛着香港、澳門的繁榮穩定。只有和衷共濟、共同努力,『一國兩制』才能行穩致遠。實現祖國完全統一是兩岸同胞的共同心願。真誠期盼全體中華兒女攜手向前,共創中華民族美好未來」。
那麼,今年確實不再有「實現祖國完全統一」這麼政治上直接強烈又明白的字眼,而是訴求「海峽兩岸一家親」的(統戰)理念,希望「兩岸同胞相向而行攜手並進」,這般看似乎較為和緩的用詞。
但這真的是我們以為的和緩嗎?正確解讀必須搭配英文版內容一起看。
如果比較賀詞的官方英文版本,在2023年原文的這段話「海峽兩岸一家親。衷心希望兩岸同胞相向而行、攜手並進,共創中華民族綿長福祉」,它的英文官版是:
The people on both sides of the Taiwan Strait are members of one and the same family. I sincerely hope that our compatriots on both sides of the Strait will work together with a unity of purpose to jointly foster lasting prosperity of the Chinese nation(台灣海峽兩岸的人民都是同一個家庭的成員。我衷心希望海峽兩岸的同胞將以統一的目標共同努力,共同促進中華民族的持久繁榮。)
而在2022年原文的這段話「實現祖國完全統一是兩岸同胞的共同心願。真誠期盼全體中華兒女攜手向前,共創中華民族美好未來」,它的英文官版是:
The complete reunification of our motherland is an aspiration shared by people on both sides of the Taiwan Strait. I sincerely hope that all the sons and daughters of the Chinese nation will join forces to create a brighter future for our nation.(我們祖國的完全統一是台灣海峽兩岸人民的共同願望。我真誠地希望所有中華民族的兒女協力,為我們民族創造一個更光明的未來。)
經過以上這樣一比較,可以發現2023年新年賀詞的中文版與英文版彼此之間出現的差異,在於部分文字沒有完全正確對譯。而在2022年英文版本使用「reunification」這個字強調重新進入統一、成為其一部分的過程,這確實也比2023年英文版本使用「unity of purpose」這個詞來得更強化、更強勢。「unity of purpose」可以理解為目標一致、共同目標,或是統一的目標。
中文版當中的「相向而行、攜手並進」可以直譯為move towards each other and work hand in hand,而英文版的「work together with a unity of purpose」翻譯為以統一的目標共同努力,到這裡可以清楚確定,中英兩個賀詞版本並沒有完全符合彼此的意思。雖然不能知道原因為何,但還是可以就中英兩個不同版本來理解習近平主席的含義。
「相向而行」是指兩個人面對面(face to face)走向彼此,也是調整彼此的條件或進或退,以便在中間遇到彼此的意思。英文是meet each other halfway,這也是compromise 妥協、達成協議的意思。
「攜手並進」是指兩個人手牽手(hand in hand)一起前進,通常是有一個單一目的,彼此密切合作的意思。英文是work closely together,這也是in cooperation 合作,或是 work as one 整合為一的意思。
綜合以上,可以正確解讀習近平主席的新年賀詞其實是軟中帶硬,以「兩岸一家親」的柔性訴求所有兩岸人民也都是中華兒女的家人,並且應當妥協,應當整合一個目標,共同為中華民族延續生命且創造經濟繁榮。
事實上,習主席自2013年3月上任以來,發表了2014年首個新年賀詞到今年是第十個,除了2015年的新年賀詞提到「我和馬英九先生在新加坡會面,實現了跨越66年時空的握手,表明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是兩岸同胞的共同心願」,還有2022年新年賀詞提到「實現祖國完全統一」、2023年新年賀詞提到「兩岸一家親」,其餘七個年份的新年賀詞在內容中都完全沒有提到台灣。
習近平雖然沒有比照前任國家主席胡錦濤,在每年的新年賀詞必定提出「堅持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方針」,與「牢牢把握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主題,加強兩岸交流合作,更好造福兩岸同胞」。不過習主席的軍機擾台在2022年破兩千架次,在元旦當日也有24個架次,當中12架次在西北防空識別區超越台海中線並迫近24海哩。他的國台辦新任主任宋濤也首度撰文表示,在2023年將堅持「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方針,在「一個中國原則」與「九二共識」的基礎上,與台灣各界「有識之士」深入協商兩岸關係和國家統一。
以上可見,習主席的實際作為完全沒有要和緩兩岸緊張局勢,縱使他嘴裡說的是「兩岸一家親」,他的對台所作所為還是軍事消耗戰,他的一中原則和一國兩制對台政策不變,看來這樣文攻武嚇的態勢在今年只有加深並沒有減緩趨勢。
蔡總統的立即應對是完全正確的,直接挑明著說「戰爭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選項」,只有對話、合作,共同以促進區域的穩定發展為目標,才能夠讓更多人得到安全和幸福。(本文由「Translation Matters 翻譯有要緊」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