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1日，俄羅斯國防部突然宣布更換「特別軍事行動」的總指揮官蘇羅維金（Sergei Surovikin），取而代之的是俄羅斯參謀總長葛拉西莫夫（Valery Gerasimov），蘇羅維金則被「降級」為葛拉西莫夫的三位副手之一。根據俄國國防部的說法，葛拉西莫夫主掌烏克蘭戰事，主要是因應「特別軍事行動」的任務範圍擴大、密切協調各軍種和軍事部門行動、提高各類型的後勤支援的效率。各方對於此一突然行動解讀不一。

「換將」兩原因：擴大戰事準備與強化領導

美國戰爭研究所（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War, ISW）與英國國防部的情報分析指出，換將可能表示兩種意圖：第一是為擴大戰事做準備；第二是加強俄羅斯國防部在軍事領導上的威信，以避免來自軍事部落客（milbloggers）以及瓦格納僱傭兵集團（Wagner Group）對俄羅斯國防部的批評。長期作為俄羅斯武裝部隊的實際主事者，葛拉西莫夫在俄羅斯部隊享有高度的聲望，他的上台有助於改善俄羅斯在軍事作戰的橫向聯繫，這種聯繫牽涉到的不僅是部隊的指揮和控制，也包含對於軍工產業對軍事行動及時供應，以及可能的動員法修正，將動員年齡由27歲調高至30歲以擴大兵源。過去其他將軍作為戰場領導人時，軍需供應必須透過參謀總部的協調方能達成，效率上難免有落差。

在2023年春季烏克蘭的大戰開打、且西方國家已不再擔心對烏克蘭提供重型武器而造成俄羅斯不悅之際，莫斯科最好的做法是在西方大量軍援到達前給予重擊，以達成普丁（Vladimir Putin）的短期目標──即佔領9月底宣布併入四州的全部土地。因此，英國國防部認為「換將」代表普丁對於管理戰爭方法的改變，也就是加大加強攻擊力道。然而ISW並不認為「換將」可以達成此一目的，因為葛拉西莫夫在2月底主導的攻烏計畫並不成功，重作馮婦的他能否整頓雜亂無章的部隊行動，ISW並不表樂觀。

俄羅斯武裝部隊間鬥爭影響有限

對於西方解讀俄羅斯國防部與非國防部體系（瓦格納僱傭兵集團、車臣部隊與軍事名嘴）間的鬥爭，本文認為並沒有那麼嚴重。首先，這些部隊的軍需與人力還是要靠俄國防部與俄國政府單位的支援。若無克里姆林宮的同意，瓦格納僱傭兵集團無法在獄中招募人力以及獲取大量的飛機、飛彈、坦克等重型武器。其次，雖然最近瓦格納僱傭兵集團的首腦普里戈津（Yevgeny Prigozhin）在1月11日首先發布攻克索烈達爾（Soledar）的戰功，並表示除了瓦格納的戰士外，沒有其他部隊參與；而俄羅斯國防部也在兩天後公布作戰方式，除了承認瓦格納僱傭兵集團在攻占城市街區任務中的貢獻外，也提及俄羅斯軍方由一群不同種類部隊的編隊，根據單一的計畫，配合從南北兩側進行城市封鎖。

由此可見，俄羅斯軍方並沒有否認瓦格納僱傭兵集團的貢獻。而作為私人軍事服務公司的瓦格納僱傭兵集團強調自己的軍功，以爭取更多資源，是可以理解的。若因此而強調雙方心存嫌隙，恐有過度解釋之嫌。

今年戰事更將激化

至於「換將」會不會如英國國防部所言，導致極端民族主義者的不悅，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但向來以實用主義者著稱的普丁，受到極端民族主義者的影響性低，其目前最大的壓力可能來自於烏東前線再度撤退或凍結無法推進，導致俄羅斯社會厭倦來自前線慘淡的報導，進而影響民眾對於「特別軍事行動」支持率的下滑。至於葛拉西莫夫走馬上任能否達到普丁的要求，端視戰場決定。然而在俄羅斯與西方國家雙方面都在烏克蘭加碼的情況下，2023年的烏克蘭戰事欲小不易，且俄方為求早日結束戰事取勝，是否升級武器之使用，仍須密切觀察。

※作者為國防安全研究院網路安全與決策推演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本文授權轉載，原文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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