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安未來至少三年的二二八紀念日,年年都將再被檢視及討論。(攝影:楊約翰)
在二二八相關團體決定拒絕參與台北市的紀念活動之後,距離二二八紀念日當天愈近,受難者家屬和台北市長蔣萬安的隔空對話,也愈受關注。然而,蔣萬安和多數受難者家屬的想法卻如同兩條平行線,也讓走向和解的步伐舉步維艱。
看待這件事,應劃分為兩個層次,一是蔣萬安的「血緣身分」,二是蔣萬安的「態度做法」,只有將兩層次充分區隔,才有助於後續和解之路。
對於蔣萬安是蔣介石的後代,二二八家屬的傷痕與情緒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都只聚焦他「蔣家後代」的身分,認為「因為是後代,所以未來也絕不同台」,實務上可能降低蔣市府將此事列入工作排程的動機,因為相關主其事者會認為「反正再怎麼努力都因為『血緣身分』,不可能化解受難者家屬的反彈」。
另一方面,許多新聞報導也將兩層次穿插、混淆,或完全聚焦於雙方不同台的衝突、矛盾,卻不提及解決方式,這對於近十年被提倡,除了揭露問題之外,應提出解決策略的「解方新聞學」(Solutions Journalism)背道而馳。因此,媒體更應該監督蔣萬安實際的「態度做法」為何,是否真的能達到撫慰受難者家屬的作用。
有部分受難者家屬,要求移除威權銅像;也有更具體地提出和解的三條件,包括:一、真誠道歉;二、永久關閉中正紀念堂蔣介石銅像;三、慈湖及大溪陵寢移置。暫且不論難易,只要合理,蔣萬安都要必要針對每一個條件,給出適切的回應。
這三個條件當中,相信在二二八當天,蔣萬安會以在任台北市長的身分,向受難者家屬致歉,至於真誠與否,和他所提出的應對作為直接相關,由受難者家屬評價。而無論是中正紀念堂銅像,或慈湖大溪陵寢移置,一直都是兩蔣爭議的深水區,也都牽涉到非台北市政府的權責範圍,或如《中正紀念堂管理處組織法》等法律層面,但蔣萬安也應說明他的態度,並「做他能做的」,例如,不再前往慈湖謁陵。
如果蔣萬安真的有心與受難者家屬「和解」,權責之內可以立即著手研議並執行的,是台北市校園、公園尚餘的60座蔣介石銅像等威權象徵移置他處,然而,在1月3日接受訪問時,蔣萬安說「尊重民意,也應該要尊重校園自主,還有更多更重要的市政議題。」這段話,完全是卸責搪塞之詞,在「還有更多重要的市政議題」的定調之下,又有哪個校長敢於改變蔣萬安口中「較不重要」的現狀?所謂尊重民意又是哪來的民意?
蔣萬安早在第一任立委任期時,就已私下拜會過個別受難者家屬。但面對二二八,不能只是四處「聆聽關懷」受難者家屬,說說好聽話,當「坐而言」久了沒有「起而行」,蔣萬安表現出的「誠懇」態度,將會被看破手腳,未來至少三年的二二八紀念日,年年都將再被檢視及討論。
※作者為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