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格納傭兵集團（Wagner Grop）領導者普里戈辛（Prigozhin）在六月二十三日晚上以其部隊被俄羅斯軍隊開火攻擊導致大規模傷亡為由，命令其軍團轉頭向莫斯科展開「正義進軍march for justice」。普里戈辛說自己支持普丁，但要求俄羅斯國防部長及其參謀總長下台。華格納傭兵很快佔領俄羅斯南方大城頓河畔羅斯托夫（Rostov-on-don），並進軍到另一大城沃羅涅日（Voronezh），之後被發現其蹤跡出現在在離莫斯科不到兩百公里處。但在二十四小時後，透過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Lukashenko）的調停，普里戈辛命令其進軍部隊掉頭，本人則前往白俄羅斯，至此其「兵諫」事件暫告一段落。

這起事件可說是普丁擔任總統以來對其政權最嚴重的威脅，但可笑的是普里戈辛始終宣稱效忠普丁，因此這次的兵諫是類似中國歷史過去諸侯起兵「清君側」事件。而普丁自己用十年培養的華格納傭兵集團最後會調轉槍頭威脅政權，是整起事件最大的荒謬。

華格納傭兵集團與俄羅斯國防部齟齬日趨激烈

這次兵諫事件的主角華格納傭兵集團，是此次參與對烏戰爭的要角。因其本身屬私人軍事集團，不是俄羅斯軍方的性質，基本上承攬了很多俄羅斯官方不方便或無法處理的事情。烏克蘭情報單位認為華格納傭兵集團參與了從2014對克里米亞的侵略以及之後對烏東地區的攻擊，西方媒體所謂的小綠人及其他俄羅斯不承認，但有參與對烏克蘭戰爭的志願軍人士，與華格納傭兵集團多有關係。

隨著對烏戰事進入僵局，華格納集團在對烏戰爭的角色日趨重要。特別是今年春天華格納集團在巴庫姆特攻防戰以不怕犧牲的人海戰術作法（human wave），是讓烏軍在巴庫姆特吃足苦頭的主因。但此戰期間與之後，普里戈辛也強烈批評俄羅斯國防部，認為其戰術錯誤，不願積極進攻，甚至也不給擔當先鋒的華格納集團足夠彈藥。五月時還曾宣稱要準備從巴庫姆特撤出，最後則是攻下巴庫姆特交給前來駐防的俄軍後再離去。但是普里戈辛對俄羅斯國防部的公開批評也日益激烈，公開指責這些俄羅斯軍方領導高層多是無知與懦弱的膽小鬼。

此次普里戈辛掉頭回攻莫斯科的原因，據說是在最近其攻烏部隊受到俄羅斯軍隊的攻擊而蒙受巨大損失，讓普里戈辛感到孰不可忍憤而舉兵相向。但是俄羅斯國防部則否認上述指控。

在2013崛起的華格納集團

華格納集團是屬於私人軍武公司（Private Military Company, PMC），有人說華格納集團之於俄羅斯類似黑水集團（Blackwater）之於美國，但這個比喻可能忽視華格納集團與俄羅斯官方極為密切的關係。和黑水集團主要承攬美國防部釋出的保全業務，不參與直接軍事行動有很大的差別。

華格納集團的前身是個俄羅斯出身，但在香港註冊的斯拉夫軍團（Slavonic Corp）。當時這個軍團有參與2013年的敘利亞行動，協助俄羅斯介入敘利亞內戰，特別是保護伊斯蘭國對敘利亞阿賽德政權的攻擊。但因為所有的補給等都仰賴敘利亞政府，其參與最後以失敗告終，並蒙受很大的損失。之後斯拉夫軍團主持人之一的Dmitry Utkin中校，根據這個經驗另行設立華格納集團，而華格納（Wagner）這個名字據說就是Dmitry Uktin根據本身在軍中的暱稱（call-sign）所命名。

華格納集團成立剛開始只有約一千人，之後逐漸擴張到五千人左右。除了參與2014以來對烏克蘭的灰色地帶與2022的全面入侵外，也在敘利亞、委內瑞拉、非洲等地活躍。有多起事件紀錄華格納軍團在非洲各地的參與。2018曾有報載華格納軍團聯合敘利亞政府軍，對美軍及庫德族部隊據點發動猛攻的紀錄。

華格納軍團在對烏戰爭時大力擴張，從原先幾千人的私人部隊，快速擴大到近五萬人，其成員不少來自退役的俄羅斯特種部隊軍人，而對烏戰爭俄羅斯為了募集兵員，允許囚犯以參與對烏戰爭交換自身監獄刑罰的豁免。這些從監獄招募的成員多投入到華格納集團中，不少就被當成人海戰術的砲灰。但也因這個快速擴張過程讓俄羅斯國防部心生警惕，擔憂養出一個日後尾大不掉的私人武力。這個憂慮也是俄羅斯國防部與華格納集團生齟齬的遠因。

華格納集團雖然是私人軍武集團，但其生成及發展過程與俄羅斯軍方關係密切，特別是俄羅斯的軍事情報局（GRU）。此次帶領近五千兵力進到距離莫斯科不到兩百公里處的兵諫前線指揮官 Dmitry Utkin，就是俄羅斯軍情局的特種部隊出身的中校，本身還曾從普丁手上拿過榮譽勳章。也有人指出華格納集團的訓練基地不僅在俄羅斯軍情局特種部隊基地之隔壁，其大門還是由俄羅斯軍情局派員把守。加上華格納集團的訓練補給與行動後勤都是由俄羅斯國防部提供，因此認為華格納集團是聽命於俄羅斯國防部及軍情局的。加上在此次兵諫之前，俄羅斯隨軍採訪記者也被要求多報導華格納傭兵在戰鬥的英勇事蹟，因此如果沒有一定的高層授意，華格納集團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管道。一般來說，可能與普里戈辛入手掌握華格納集團後，憑藉其與普丁的關係（本身號稱是普丁御廚），因此才能開始毫不顧忌的批評俄羅斯軍方，但之後依然沒事。

此外，因為俄羅斯法律禁止擁有私人武力，對於在私人軍武公司擔任軍職的俄羅斯公民都要受到懲罰，但華格納集團可以在俄羅斯非常公開的招募成員，一方面顯示其與普丁的關係，但也增加了俄羅國防部對華格納集團的疑慮，畢竟俄羅斯軍方對於私人擁有軍武的態度一向十分反對。當然俄羅斯也故意創造某些法律漏洞以讓俄羅斯公民可以合法參與私人軍武公司，例如不禁止其參與國外的軍武公司。華格納集團一開始是由在香港登記的斯拉夫軍團協助設立，本身也有香港辦公室，就可見一般。

俄羅斯軍方雖然對擁兵自種的華格納集團有疑慮，包括在六月上旬俄羅斯國防部副部長就說到要求私人軍武公司的成員必須登記在國防部之下，意圖直接掌控華格納集團，應該也是此次兵諫的重要導火線。但是華格納集團提供俄羅斯很多操作的方便，提供其具可信度的否認力（plausible deniability），一些俄國官方不方便出面的髒活都可叫華格納去做，包括以虐囚方式套取情報等。而隨著對烏戰爭的戰損升高，俄羅斯可以將損失包裹到華格納集團的戰損中，讓俄羅斯可以在帳面上少報損失。如果只有俄羅斯軍方參與行動，這些操作都不太可能。相信這是俄羅斯/普丁在普里戈辛多次公開批評軍方高層後，至今仍容許華格納集團的主因。

權力來源來自普丁是此次兵諫失敗的主因

由於普里戈辛舉兵向內，但始終宣稱忠於普丁，無意改變政權，只是要求俄羅斯防長與參謀總長下台，因此這不能說是政變，而更像是有意清君側的兵諫。這個做法可能是當華格納集團攻向其攻烏指揮部的頓河畔羅斯托夫時，沒有受到任何抵抗的原因。之後沿著M4高速公路北上，也很順利拿下沃羅涅日，一路上沒有太多抵抗。有趣的是，當俄羅斯國防軍出動武裝直升機空騎部隊攻擊這個向莫斯科進軍的地面突擊旅時，還被華格納集團的地面防空系統擊落，這個場景簡直就是「全面攻佔、倒數救援Olympus is Fallen」電影的真實版，讓「俄軍戰力不敵華格納」的傳奇再添一筆。

但也因為普里戈辛在俄羅斯菁英圈中始終是外人，過去是罪犯，之後以當普丁大廚取得信任與特許，但除了普丁以外，普里戈辛在俄羅斯寡頭體制中沒朋友，這是普丁可以充分使用他的原因，但也是普里戈辛的唯一權力來源。當普里戈辛倒戈向內，但是普丁卻不予支持後，除非華格納軍團夠迅速拔掉普丁並自立為王，但華格納區區一個軍團的兵力，是無法與俄羅斯國防部的數十萬大軍抗衡的，因此也注定了普里戈辛必定失敗的命運。此時白羅斯總統出面斡旋，就是讓普里戈辛有個可以避免如明智光秀般，雖成功襲殺織田信長，但之後還是被其部將豐臣秀吉擒殺的命運。

在交稿前，我們還不清楚到盧卡申科斡旋的交易條件是什麼，是什麼會讓普里戈辛這麼快放下武器。屬於華格納集團的戰士之後的命運會是什麼，這些都可能要靜待事件進一步發展後才會清楚。

兵諫事件讓普丁統治威信大幅下跌

兵諫事件除了顯示俄羅斯菁英內部矛盾的公開化外，一個華格納集團開始槍口向內，馬上讓普丁政權陷入崩滅危機。這顯示普丁政權的穩定性大有問題。而當普里戈辛槍口對內宣示勤王並開始佔領部分俄羅斯省分時，竟然沒出現有力抵抗，還據傳有部分俄羅斯正規軍倒戈相向，兵諫結束後還有俄羅斯民眾跑去與華格納集團合影打卡留念，絲毫不顧忌可能會被秋後算帳的問題。這也顯示俄羅斯民眾對於普丁政府的確有相當不滿，而這些不滿與對烏戰爭肯定有關係。即便這些不滿可能還沒完全上升到普丁本人。

另一個現象，是我們可以看到對烏戰爭到底耗損了多少俄羅斯的軍事能量。當華格納軍團以一個旅的兵力北上誓師勤王時，沿途竟沒有一支可抵抗的部隊，如果普里戈辛沒有下令掉頭，這個由Dmitri Utkin中校領軍的突擊旅很可能在四小時內就會殺進莫斯科，畢竟這支部隊位置已經距離莫斯科不到兩百公里，比嘉義市到台北市的距離還近。一般來說，莫斯科是個俄羅斯的首善之區，照理講安全防備應該最為森嚴，但這個事件讓大家看到俄羅斯可能因為對烏戰爭軍力耗損過大，導致其內部維安能量出現空缺。這也讓大家懷疑之前幾次在莫斯科上空出現的無人機襲擊事件，是否並非俄羅斯自導自演，而是其自衛能量真的因前線戰損太多使其變得很薄弱？

由於明年俄羅斯將舉行總統選舉，如果普丁沒有因為此事件在之後提前下台，但這個兵諫也讓普丁明年連任變得更困難。感覺俄羅斯進入後普丁時代應該不遠了，只是這對俄羅斯的發展是好是壞，現在實在很難說。

白羅斯總統聲望上升，如何影響其他CSTO國家？

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斡旋讓兵諫事件在一天之內落幕，不僅救了普丁，也讓自身聲望上漲。由於在2020總統選舉中被指控舞弊導致大規模示威抗議，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指控這些抗議與北約國家等的外國勢力干涉有關。盧卡申科個人聲望現因斡旋一事而大幅上漲後，不僅可能對其2025總統選舉投下有利能量，也幫助其在日後之後普丁時代的俄羅斯影響力圈國家中，有更大的發言權。

有趣的是，在2020白羅斯總統選舉時，有三十多位華格納集團軍人曾被白羅斯警察逮捕，宣稱其可能在選前策畫恐怖活動。俄羅斯為華格納軍團開脫表示，說這些人只是一般觀光客，沒有其他目的。但白羅斯總統對於俄烏戰爭後在其境內日益增加的俄羅斯軍隊還是深感不安，是否他也有意在這個事件中，藉由提供華格納集團首腦的政治庇護，想引進華格納集團來箝制已駐紮在白羅斯境內的俄羅斯軍隊呢？

另一個有趣的發展，是在整起事件中，俄羅斯與多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共同成立的「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STO）」，此次竟然對俄羅斯可能爆發的內戰完全沒有任何表示。在過程中既無對現任俄羅斯領導表達憂慮與關切，也沒有要開會討論的意思。當然CSTO傳統以俄羅斯馬首是瞻，從來只有俄羅斯出面「關切」CSTO其他成員國的內政與安全，從來沒出現其他國家關切俄羅斯的道理，更何況俄羅斯也沒向CSTO求助。但CSTO連提議開會的討論都沒出現，既不是普丁親自打電給普里戈辛自行解決，反而是靠白羅斯總統出面斡旋才和平落幕，這個反應過程也表示其他成員國對俄羅斯的觀感。比照日前中國直接與中亞六國舉行峰會的發展來看，我們也可以了解到俄烏戰爭讓俄羅斯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聲望與信任度所下降的程度。

兵諫事件如何影響俄羅斯對烏戰事的發展

兵諫事件對烏克蘭來說表示三件事，第一，俄羅斯兵力的缺口很直接，其戰爭耐力很有限，認為堅持下去勝利必定到來的信念會加強。第二，此事件也讓烏克蘭發現從對烏前線到莫斯科之間防備的脆弱，烏克蘭如果不斷利用這個弱點發動突擊，反攻抗俄的戰事有可能成功。第三，雖然只有一天時間就落幕，但是俄羅斯攻烏南部前線指揮部被華格納部隊拿下，現在是一定會影響其指揮調度，同時俄羅斯也進入要如何處置華格納戰士的問題。沒參與兵諫的單位要納編到國防部之下，而參與兵諫的單位雖然可免除罪責，但要怎麼處置這個兵力必定是問題，而願意參與兵諫者，顯然也對俄羅斯國防部高度不滿，包括其傳奇的特種部隊指揮官Dmitri Utkin中校在內，他們在俄羅斯部隊頗有聲望，對此俄國防部要怎麼辦呢？

很重要的一點是，普里戈辛在倒戈相向時率直提到，烏克蘭根本沒有走向納粹化，指控俄烏戰爭，是俄羅斯國防部高層為了自身物質利益而泡製的危機，認為根本無需攻打烏克蘭。這個說法直接打臉其最支持的普丁的主張，形同挑戰了普丁發動對烏戰爭的正當性。雖然普里戈辛強調支持普丁，認為是俄羅斯國防高層誤導普丁，但一個有聲量與媒體發言權的人物，直接說不需要發動對烏戰爭，當然踩到了普丁的紅線，但也讓對普丁發動戰爭的質疑躍上檯面。而普丁之後如遵照協議讓普里戈辛前往白羅斯平安待著，沒有按照俄羅斯法律對其起訴，也形同是唾面自乾。這個對烏戰爭正當性受到破壞的問題，之後會如何發酵。其發展值得仔細觀察。

此外，由於此事件也出現俄羅斯軍隊對防衛莫斯科消極以對，還與華格納集團眉來眼去，甚至有部分俄羅斯軍隊倒戈相向的傳聞。以普丁的個性，即便不對華格納集團戰士算總帳，但對於默許華格納集團的俄羅斯軍隊成員，普丁肯定不會放過這些準叛徒。因此一波秋後算帳，清洗俄羅斯軍方領導層，就可能會隨著俄羅斯聯邦情報局（FSB）的起訴調查跟著來。類似當年史達林清洗蘇聯軍方，導致其在1941年對芬蘭的冬日之戰受重創之事件可能重演。

更重要的是，這代表日後烏克蘭在戰場上不用煩惱這個不怕死多少人的華格納集團了，巴庫姆特今年初絞肉機惡夢可能可以遠離。日後面對的俄羅斯部隊很可能會以守勢為主，意圖鞏固現有疆域。因此烏克蘭的絕地大反攻，是否「此時不做，更待何時」呢？

華格納集團兵諫事件將影響中國對解放軍及對普丁的認知

華格納集團兵諫事件對習近平肯定也是驚天一棒，因為連牢牢掌握俄羅斯全境德的普丁，都可能被自己豢養的私人軍武集團挾持。因此普丁是否牢牢掌握俄羅斯，這個在過往是無庸置疑的判斷前提，現在可能也要打上問號。由於習上台後與普丁的關係，使其威望與普丁牢牢綁在一起，普丁威望在兵諫事件受到重挫，習近平也會連帶受到影響。看到中國在俄羅斯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時一句話不吭，還要中媒刻意淡化對此事的報導，顯示習近平對此事件發展的驚駭與被動。這個事件照講應會讓中國有理由要與俄羅斯保持距離，但因這麼做也會衝擊習近平的個人威望，中國現在是進入一個父子騎驢的處境。

此外，習近平「以習領黨、以黨領軍」的準則在這事件後肯定更要貫徹到底了，而習看到俄羅斯軍隊在兵諫時對保護元首的消極態度，也會增加其對人民解放軍的不信任感。會更想要有可信任的自己人管治軍隊。

有趣的是，因為中國過去十多年積極向海外投資，包括一帶一路等大規模基建計畫，但這些計畫多發生在治安與戰略環境極為脆弱與敏感的地區，當地政府往往不一定有能力維持安全。而為了維護派往當地的中國工人與文職雇員的安全，近幾年來而為了維護派往當地的中國工人與文職雇員的安全，近幾年來也興起中國的私人保全公司，專門負責其執行海外計畫的安全。而參與私人保全公司者也多是前解放軍官，特別是受過特戰訓練的特戰兵，雖然與俄羅斯形形色色的私人軍武公司相比，中國私人保全公司的武力根本是小兒科，但歇斯底里的習近平看到華格納集團兵諫事件後，會如何看待這些前解放軍官成立的私人保全公司，相信也是很值得玩味的。

俄羅斯內亂美歐首要關切是核武控制，表示中國問題亦然

雖然歐美沒有對華格納兵諫事件說太多話，包括拜登，馬克宏及其他歐洲領袖在內，都沒能與普丁通上話。對這個危機發展過程，由於俄羅斯是核武大國，加上普里戈辛的超民族主義色彩，大家對此只能在旁邊乾著急，擔心核武會落入危險份子手中。類似的擔憂也會對習近平在位晚期，以及步入後習時代之中國出現。

歐美國家看到原本是金槍不倒的普丁在此事件是如此的脆弱，感覺俄羅斯的外強中乾到似乎不堪一擊，但於此同時，自身對於在俄羅斯內亂期間毫無施力點的困境，相信日後會有要積極改善的誘因。相同的道理，華格納集團兵諫之舉也讓處於類似處境的中國，其未來終局（end game）問題更值得探究，包括是否出現崩潰、解體、向內消風等各種不一的發展，不再是毫不可能的天方夜譚。這些狀態的機會大不大是一回事，但我們無法不予理會，對此有所準備已經是必要的。

※作者為台灣智庫諮詢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