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有紀錄的，我們今日所熟知的女性內衣概念，來自古希臘人的記載。也許有人說，「不對啊！我曾經看過西元前一千五百年的古埃及壁畫中，有著女生穿小可愛樣式的整套內衣褲！」這個概念是這樣的，古埃及的一般良家婦女或是上層階級的女子，其實袒胸露乳才是常態，會穿著我們現代人認知的那種用輕薄獸皮縫製而成之小可愛和露屁屁熱褲，是屬於奴隸或妓女才會有的穿搭。

讓我們將時空座標轉移到希臘時期，古希臘人，他們是小奶控的代表，我們可以從當時的作品察覺出希臘女性的身材刻意展現出雌雄同體的樣貌，佐證了當時的希臘人對於小巧乳房的偏好，同時在醫學史料中的記載中，還可以發現醫生提供防止胸圍發展過巨的診療處方。

所以希臘人的衣服款式大致上的樣貌是如何呢？首先，罩在外面的寬大披裹式貼身內裡長袍（Chiton）之下還會有著一件寬鬆的亞麻內衣，接著在裡面會穿著用亞麻與羊毛交織而成的長條繃帶束胸和束腹，若是正在發育中的少女，會在束胸上多加一條束帶可以更好地將胸部壓平。這就是古希臘女性的內在美穿搭模式，中國在某一個年代有著女孩子專屬的又臭又長裹腳布，而歐洲在某一個時期也有著不知道臭不臭但是也很長的束胸布。

大家有沒有發現，從開頭說到現在，彷彿少說了什麼東西，是的，就是內褲！已經有束腹這項玩意但是尚未出現內褲這個跨時代的產品唷！

有人說，內褲的前身像白襯衫？不不，雖然彷彿穿著現代的長板白襯衫，不過胯下周圍可是空盪盪的。

我們將時空再次快轉往前到長達一千年的中世紀時期，這一千年的光譜中，我們查閱了所有的典籍文獻跟繪畫作品，都沒有內褲這項我們現代人感覺數一數二重要紡織品的紀錄。

沒錯，到了中世紀，歐洲人還是沒有出現穿內褲的概念。我們從十五世紀的經典手抄作品《貝里公爵的豪華時禱書》（Les Très Riches Heures du duc de Berry）中的冬季二月月曆圖中可以看到，歐洲女子沒有內褲，不過有連身襯裙，農家女子因為工作方便的需求，那個連身襯裙是薄薄一層較粗糙的蕁麻縫製而成，又如果是貴族女性，就會使用羊毛或是棉花等舒適材質。

那麼出於衛生觀感原因，襯裙一直到十五世紀前都是白色的，也許會有繡上美麗的圖樣，但統一來說就是以方便煮沸清潔的白色為主。這邊所說的襯裙怕大家有所誤會，應該這樣講，以現代眼光來說它應該就是一件很長的有腰身的長版白襯衫。

而在中世紀時期的長袖連身襯裙外面，在貴族階級中，曾經出現一項彷彿是後世所謂為流行的緊身胸衣馬甲樣式的背心裙，這種背心裙的上半身的側邊或背後會有精緻的蝴蝶結花樣綁帶，可以收緊胸圍托高胸部，順帶的增添嬌俏可愛清純感。但是，天主教會保守，無法容忍這種穿搭風格，在西元一三七○年時還頒布了一項法令，規定「任何女人都不應該透過襯衣或繫帶連衣裙來支撐她的乳房」的禁令。

我們一路快轉來到法國凡爾賽宮的年代，在本書的第二章「生活百科篇—隨地解放這件事是真的嗎？」中，若大家還有印象的話，是不是有提到皇宮內隨地便溺的藝術呢？

是的，內褲這項劃時代的產品依然尚未問世，一直到法王路易十六頒布了一項法令，規定舞台上的芭蕾舞者必須穿上能夠遮住下身重要部位的非透明絲襪開始，我們從中看到了內褲這項產品的發展曙光。

接著有一群被稱為Incroyables（男性）和Merveilleuses（女性）的法國年輕保皇黨之間所流行的打扮問世了，他們說他們期盼重新發揚古希臘的女性時尚，超薄和透膚的連衣裙為重點，那麼避免曝光，他們在下半身穿上了一種非常緊身的膚色長襪，就像現代的不透膚膚色運動緊身褲（legging）一般，誕生了第一條女性內在美中第一件半身長內褲（終於！）。

*本文摘自《聽說勇者才有資格吃孔雀？——有時美妙，有時臭臭，你不知道的歐洲趣味史之超有事日常》，麥田出版

【作者簡介】

 

里鹿

畢業於巴黎高等文化藝術管理學院，主修藝術與收藏史。育有一隻outdoor非凡的屁貓啾啾。

不定期會舉辦西洋骨董愛好會系列講座，以及「十九世紀夏日巴黎女子」、 「波希米亞」、「貓咪藝術史」等西方藝術生活史講座。於「鏡好聽」錄有節目《餐桌上的藝術史》。

【藝寓 Imprévue】https://www.facebook.com/artimprev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