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合」今天歷經2小時半閉門會談,雙方終於達成6點協商共識。(張哲偉攝)
吵鬧多時的「藍白合」僵局出現重大轉折!朱立倫、侯友宜及柯文哲等藍白「三巨頭」今天上午在馬英九見證下恢復會面談判,歷經2小時半閉門密談,雙方終於達成6點協商共識,將以「民調積分計點制」決勝負,敲定共推「侯柯配」或「柯侯配」正副總統搭擋人選。選戰倒數關鍵時刻,在野藍白陣營瞬間完成整合,急踩煞車避免上演「火車對撞」悲劇,接下來非綠共推人選與民進黨「賴蕭配」對決廝殺局勢正式底定後,2024總統及立委大選是否將豬羊變色,進一步產生逆轉翻盤政治效應,備受矚目。
今天藍白合復談協商結論出爐後,雙方支持者感受可謂「兩樣情」。藍營支持者心情普遍像是「洗三溫暖」,從憤怒轉為喜悅;白營柯粉則紛紛在網路社群、新聞留言「炸鍋」表達強烈不滿,有人錯愕、不解,有人則大罵為何柯文哲要讓步這麼多?甚至還有人揚言最後若是「侯柯配」出線,柯屈居副手就會投下廢票;會後柯營發言人陳智菡面對鏡頭受訪時忍不住拭淚的畫面,恰好說明了白營內部這股冷暖氣候變化的波動震盪。
這齣險些從拖棚歹戲演變成爛尾鬧劇的「藍白合」政治聯姻大戲,在上周五(10日)馬英九無預警出手表態支持「全民調」,拋出以「侯柯配」或「柯侯配」對比綠營「賴蕭配」等折衷解決方案,並獲韓國瑜及部分藍營執政縣市首長、立委「小雞」等人跟進呼應、串聯力挺後,倏忽又浮現一線轉圜生機。
儘管朱立倫、侯友宜第一時間皆未選擇「接球」,仍不斷釋放出堅守納入適當比例政黨支持度的「德國模式」底線,藍營內部甚至更湧現另一股痛批馬辦突襲設局、重演「換柱2.0」等反彈質疑聲浪,馬辦也不甘示弱隔空點名開嗆侯辦執行長金溥聰,但幾經周折峰迴路轉後,最終還是敲定了今天一早這場眾所矚目的朱侯柯三人歷史性會面,趕在下周中選會正式登記前,藍白展開終極「攤牌」談判。
據了解,為備戰今早這場被視為藍白「終局之戰」關鍵會談,包括朱立倫、侯友宜及柯文哲三方均密集召開內部會議,來回進行縝密沙盤推演。除了柯營徹夜演練,設定堅採全民調、不比誤差範圍「讓分制」等紅線外,柯幕僚群並事先準備過往歷次大選總統得票與政黨得票差距等各項數據,驗證當「總統候選人小於政黨(國民黨)」時,若民調還要採計政黨支持度,將使結果產生嚴重偏差,藉此「堵」住藍營考量政黨實力說法。
相同地,侯辦一直到昨晚開會討論後,原則上也還是堅持以納入政黨支持度的「德國模式」為主,但不堅持個人民調與政黨民調是否「七三比」或「六四比」等占比問題;侯友宜本人及幕僚們更已作好「談得成就談下去,談不成就破局開戰」最壞打算,一切就看柯是否願意妥協退讓,接受藍營預先劃設好的談判「底線」。值得一提的是,侯、朱兩人昨深夜還特地通話反覆確認相關細節,避免「同一陣線」的彼此意見不一致。
正當外界原研判在藍白雙方各有堅持、抵死不退下,上午於馬辦登場的朱侯柯三人會面將僅淪為一齣「過場戲」,恐怕仍會以破局收場告終。詎料,最後談判結果卻是大大跌破外界眼鏡,藍白協商整合共識天外飛來一筆,出現從未曝光過的「民調積分計點制」方案,不僅回溯計算至國民黨替侯友宜辦完5場全國萬人大型造勢後的11月7日至17日,這11天之內所有社會各界公布的民調結果,並讓藍白各提內參民調,甚至在統計誤差範圍內還可由「侯柯配」多得1點,幾乎篤定朝向「侯正柯副」勝算機率高的組合發展。
據了解,之所以會促成此一明顯往「侯柯配」傾斜的藍白合方案,關鍵就在於今天的閉門會談中,朱立倫扮演了強勢主導的重要角色。開場時壓軸發表簡短談話致詞的朱便直截了當地切入「聯合政府」「責任內閣制」等議題,聚焦接下來藍白協商會談重點精神。緊接著,在進入「深水區」談判前,朱更是特地請在場所有幕僚離場,只留下自己與馬侯柯,由四人直接單獨對話,避免有主戰派幕僚扮「黑臉」干擾破壞。對此,有與會人士也私下贊同稱,朱主動要求幕僚清場此一舉動,是今天之所以能順利促成藍白整合、讓侯柯放下戒心坦白說出心裡話的「最重要決定」。
此外,包括參考11月7至17日這段期間各家民調、超出誤差範圍或誤差範圍內要如何計算點數等,也是由「政治精算師」所提出來的建議方案;據了解,過去這兩天朱立倫與核心幕僚沙盤推演或模擬討論時,該方案甚至都從未出現在內部會議中,不僅幕僚們事後得知協商共識方案後感到相當意外,就連侯友宜本人也是直到昨天深夜與朱通話時,才提前知悉部分內容,符合朱一貫嚴格保密到家的行事風格。
經過約1個多小時協商溝通後,據透露,柯文哲於密談會中態度逐漸有所軟化鬆動,言談間還一度脫口說出「侯柯配」字眼,甚至談起自己對「侯柯配」的未來政局發展看法等,此舉不禁令在場人士均明顯感受到,柯似乎有接受退居副手選項的準備及可能性,藍白整合有望露出曙光朝正面方向邁進。
直至中午時分,朱侯柯三人密談後終於達成整合共識,隨後委由馬辦幕僚負責將其登打成書面文字版本,並請在場外守候的三方幕僚們進入會議室幫忙確認、比對協商結論文字內容是否正確。據了解,此時柯的兩位核心幕僚許甫及陳智菡「夫妻檔」頓時臉色轉為凝重、鐵青,陳智菡看了協商內容後,當場對其中的誤差範圍定義及民調執行等細節提出疑問,一度試圖替柯營挽回頹勢,柯文哲也在一旁喃喃自語道:「如果(民調專家)一家都沒認定出來要怎麼辦?」朱見狀後,隨即出言打斷制止並向陳稱大家都已經「講好了」,示意幕僚們別再發表個人意見,接著由馬朱侯柯四人簽名「畫押」協商共識。
終於等到藍白合劇情大翻轉,一位藍營輔選高層事後坦言,到底今天會不會破局或整合成功,過程中雖然反覆沙盤推演了不下百次,但沒到最後一刻,其實大家都很緊張、也沒人敢說死。反倒是,過去這幾天來,朱立倫私下則一直頗具信心,很有把握他所提出的方法,「一定會讓侯是正的,只怕柯不接受!」
另有藍營要角認為,今天促成藍白確定整合此一成果,馬英九雖被視為是最大推手或受益者,再次奠定其「歷史定位」,但實際上馬雖贏了面子,強勢主導會談過程的朱立倫更是贏了裡子。至於侯友宜、柯文哲及金溥聰等人則通通解套,可以鬆一口氣了,算是一個相當圓滿的結果。
「戰戰兢兢,不敢說今天開始就已經撥雲見日了」,但有挺侯人士則是審慎看待,直言雖可理解柯文哲應是深知「分則兩害」才會同意與藍營整合,但此一決定對一向自傲智商過人的柯來說,會否是「短空長多」,未來反而從「寄生國會」換成「寄生國民黨」,藉此「吸血」壯大徐圖日後再起,「國民黨也不用高興得太早!」
猶如搭雲霄飛車般,過程驚心動魄幾近破局的「藍白合」,在選戰登記倒數壓線前的關鍵時刻「神反轉」正式成局,果真如柯文哲所言:「台灣是個充滿驚奇的島嶼」。只不過,朝向「侯柯配」傾斜的藍白合底定後,白營柯粉會否憤而轉向倒戈或棄投?抑或反而激起不滿藍白政治分贓及擔憂中共介選的綠營支持者危機意識催票?後續局勢將如何重組洗牌或產生化學變化、選票票源此消彼長後又將如何流動?恐怕仍需要一段時間發酵再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