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認知作戰轉變型態,瞄準各網路平台,從社會議題、生活等議題介入台灣總統大選。(合成畫面/王侑聖攝)
隨著2024大選接近,來自中國的認知戰益發頻繁。除了常見的意識型態與政治宣傳之外,我國國安部門從流量數據等變數觀察發現,近期認知作戰有逐漸轉向社會議題的趨勢,瞄準Dcard等討論流行文化及生活資訊等話題為主的網路平台,顯示境外的認知作戰已轉換戰場,移往政府部門未及察覺的社會議題,短期目標正是距離不到2個月的全國大選。
國安部門指出,此一趨勢的最新案例為Dcard等以年輕族群為主體的網路平台,日前突然大量出現「台灣將引進10萬印度勞工」謠言。知情官員透露,儘管勞動部一再出面澄清,話題仍持續延燒,甚至升高到號召群眾上街頭陳情的程度;而伴隨此一不實訊息出現大量的歧視印度言論,更激進到引來印度抗議,迫使外交部緊急派高層向印方解釋,對我國內政外交都造成相當的殺傷力。
今年9月上旬,印度駐台代表葉達夫(Manharsinh Laxmanbhai Yadav)拜會行政院長陳建仁後透露,台印雙方正協商有關移工、傳統醫藥等領域的合作備忘錄。隨後在11月上旬,在被問及台印洽簽MOU一事的進度時,陳建仁表示我方還需盤點產業需求,11月13日勞動部部長許銘春出面證實,台印確實在討論勞務合作,但人數等細節並未定案。
上述消息隻字未提我國將引進印度勞工的人數及時程,雙方協商更尚未涉及具體細節,然而網路上卻突然出現「台灣將於今年年底引進10萬印度勞工」的說法。
與此同時,11月12日清晨4點多的冷門時段,Dcard上突然出現「阿三哥們要來了,會不會成群結隊看到女生隨即強X」等言論,「心情」及留言數一下衝破2千。之後Dcard、X平台、抖音等網路平台接連出現「開放印度勞工,台灣變性侵島」、「引進印度、犧牲治安,給建商賺錢」、「中國移工比印度移工好」等話題,文字內容及論述具有相當一致性。
而在13日,勞動部臉書粉絲專頁出現多達3千多筆與此話題有關留言,數量變化異常引起相關部門注意。分析上述3千多筆留言發現,一半以上內容呈現固定3種模組,其中有近3百組為機器人帳號;此外,其中有幾組特定帳號重複同樣的留言多達5次以上,且留言間隔秒數一致,並具有同時間在同一篇貼文以相同模組進行留言的特徵。相關部門指出,這些跡象都是程式操控留言的明顯特徵。
然而相關部門分析議題聲量走勢發現,網路上關於引進印度移工的聲量趨勢,在一週內突然竄起,但其中「新聞」佔比不到一成,其他均是社群網站的話題帶動。官員直言,這就是社會上常說的「帶風向」。
國安部門指出,以「引進印度勞工」謠言一例分析,可以發現認知作戰的特有手法,即真實事件與虛構內容混淆,增加不實訊息的可信度;而此一話題透過以年輕族群為主體的平台快速傳播,加上是我國政府未曾預期的話題領域,進行針對性攻擊的意圖十分明顯。
國安人士透露,過去中國認知戰以政治宣傳及意識型態傳播為主,然而此類話題接受度有限,近一年半以來中國改變目標,以生活、社會等話題為新戰場;手法也從單純地買帳號發文,升級為與台灣KOL合作,或以台灣媒體或KOL的內容進行再製或二創,提高在台灣的傳播效率。
國安人士指出,今年對岸曾經邀請台灣特定名嘴及媒體赴中國,名義上是交流,實質為洽談合作;也曾以學生為對象舉辦「自媒體研習營」,邀請台灣有意向自媒體發展的年輕族群到中國,進行技術交流及訓練。據我方掌握,這些活動都曾談及,由中方操作為我國自媒體「灌流量」,一方面我國媒體人得以享有流量帶來的利益及聲量,中方則坐收話題被炒作後的政治效益。
面對來自中國推陳出新的操作手法,官員透露,我國相關部門已逐漸引入AI進行數據蒐集及網路異常活動的監測,而其他國家提出與台灣經驗交流的要求也大量增加,希望藉由台灣在2024大選前的實戰經驗,了解對抗中國認知戰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