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太陽花學運10周年,影響台灣政治環境產生巨變。(合成畫面/張哲偉攝)
318太陽花學運影響台灣未來政治兩大核心「反中」與「素人/青年從政」;青年參政從上個世代喊到這個世代,直到2014年學運後,才開啟參政大門,最具體的例子就是前台北市長柯文哲,他以素人之姿,乘著太陽花態勢,民進黨有意為之的協助打敗國民黨權貴之子連勝文,當選台北市長,在那之後,包括素人或青年從政一時之間勢不可擋,但十年後回頭檢討,政治為了親民,讓立法院、議會甚至備詢台成為「秀場」,又有多少政治人物願意嚴肅正視台灣未來國家論述與長遠經濟路徑?
太陽花學運維持24天,退場後對台灣政治環境產生巨變,最顯著的改變是民進黨2016年拿到政權,蔡英文總統執政後大量延攬社運、學運人士進入政府體制,擔任部會正、副首長或是幕僚,一時間花開遍地。相較於1990年野百合三月學運,太陽花學運份子不須蟄伏太久、也不用持續在民間對抗體制,就能迅速進入體制學習治理國家、施展抱負。
進入體制內容易產生一個問題——「馴化」,服膺於體制容易被意識形態馴化,這也是這次訪談中有部分人士提出檢討,野百合學運當時只持續一周獲得時任總統李登輝承諾四大改革,後繼也有聲音認為是李登輝藉由學生運動對抗萬年國會。但野百合學運人士未能運動結束後立刻進入政府體制是事實,很多人都回到校園、出國唸書或持續在野體制對抗政府,直到野百合學運十年後、2000年民進黨陳水扁才首度推翻國民黨政權、政黨輪替。
在這期間,野百合世代曾在1996年由周奕成號召100多位野百合世代與民進黨人士共同討論發起《台灣獨立運動的新世代綱領》,主張「台灣獨立不是什麼神聖使命,而是務實的政治主張」,當時引發世代間的對務實台獨的路線大辯論,這個論述體現在1999年民進黨黨綱《台灣前途決議文》,甚至到2024年賴清德參選總統兩岸主張也有其論述脈絡。回到現代要提的質疑是,野百合世代6年建構了一套台灣前途論述,為何太陽花10年間卻提不出一套對台灣未來論述?
其次,太陽花的「抗中」思想,影響台灣至今,摧毀國民黨的中國路線,至今國民黨難以拿回政權很大一部分就是九二共識已經難以被認同,每次總統大選一再證明這套論述已經無法獲得40歲以下台灣人親睞。
但太陽花運動結束後是否探討過「抗中的替代路徑」,並且負責任地為運動做出「並不是逢中必反、為反而反」的抗辯。很顯然太陽花運動只留下反中的開放式結局,直到2016年民進黨蔡英文參選總統拋「新南向政策」,以投資東南亞取代西進中國,同時提出「維持現狀」取代國民黨政府的「九二共識」論述。
從世界經貿佈局來看,2016年川普當選美國總統開啟美中貿易戰,台灣在太陽花學運後走上抗中路徑,自然迎來聯美抗中的國際趨勢,8年來蔡英文執政下的兩岸急凍,但也因世界趨勢,讓台灣坐收抗中紅利。2024年政權延續換成賴清德接棒,他在兩岸路線上延續蔡英文四個堅持提出「民主和平四大支柱」,面對務實台獨工作者標籤,他也提台灣已主權獨立,無需另外宣布獨立跟兩岸互不隸屬論述。
賴清德這套論述部分主張很多都有「台灣獨立運動的新世代綱領」影子,同時在蔡英文「維持現狀」基礎上延伸,但「維持現狀」也限制了部分對台灣未來前途的想像與挑戰,經濟上的親美抗中路徑、「台灣當世界的台灣」路線,能否持續收穫經貿紅利,建立台灣經濟韌性?遺憾的是,2024大選期間在野黨幾乎無力挑戰。國民黨的侯友宜、民眾黨的柯文哲,完全沒有能力提出新論述去挑戰現任政府,甚至對賴清德延續蔡英文兩岸路線的質疑都很少見,一場關乎台灣未來的總統選戰淪於打違建、炒地皮的雞毛蒜皮小事,相當可惜。
另一方面,太陽花降低了素人參政門檻,也讓政治變得親民化,該思考的是,當政治淪於作秀、淺碟化,政治人物變的只在乎社群追蹤人數、短影音、行銷人設之外,是否也應該嚴肅地正視台灣國家未來路線與政治經濟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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