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中立化台灣的民心,就能中立化台灣;中國就能突破第一島?;就能達成和美國在東亞的對等地位。(圖片取自東京奧運正名公投臉書)
季辛吉曾經說過,台灣問題無解。他錯了,現在的狀態就是一種解,只是不夠穩定和平。有沒有更好的解方呢?一定會有,但要用心去找去試;而主動可能會在中國方面,因為維持現狀對台灣以及美國有利。中國是這個賽局中目前處於不利地位的一方,因而必須推陳出新來打開局勢。中國能夠怎樣做呢?這裡提出一套替他們設想的新劇本,作為對台灣民意的「壓力測試」。
所有中國試過的文攻武嚇的方法都不必再理會了,因為幾十年的實踐早就證明他們無效,目前也看不到中國壓倒美國的證據,因此造成以前失敗的原因也會繼續下去。所以,中國遲早會想開了,走一條就擺在眼前但他們從來不願面對卻事實上符合他們根本利益的新路。
只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可以了:中國的大戰略目標並不要求實質控制台灣,而只要求軟化台灣。軟化比控制要容易得多。在國際格局裡,美國對抗中國的防線有一個樞紐,就是台灣;而台灣這個堡壘的向背取決於台灣民心。因此,只要能中立化台灣的民心,就能中立化台灣;就能突破第一島𨫡;就能達成和美國在東亞的對等地位。台灣的民心是美日澳安保聯盟的罩門。中國應該是明白這點的。
中國要中立化台灣民心只能不威脅到台灣的「實質」主權,只能允許用各說各話的方式,以默契來實現各自的核心利益和要求,以達到台灣的中立化。政治是可能的藝術。一個可能就是奧林匹克模式:一台各表(注意,不是一中各表),互不干涉。
對內,台灣可以繼續自稱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台灣,或台灣;但對外,則只能以中華台北之類的名義參與聯合國和其他國際組織作為觀察員。中國則對內繼續宣稱台灣為一個一國兩制的特區,但對外允許中華台北的生存空間。達成這個模式的交換條件有二:中國和台灣「實質上」互不隸屬;以及台灣和美國切斷任何和所有軍事連結。台灣可以自己發展軍備,但不可以向外國特別是美國購買。
這個模式有沒有現實性呢?只要分析一下對中國、台灣、和美國的利弊就好。中國會是最大的嬴家:保持了中共唯一代表中國的合法性,阻止了台灣法理獨立,保持了未來和統的空間,更不戰而切斷了美台連結達到突破第一𡷊鍵的大戰略目標。台灣則以犧牲對外的名義換取了和平並保持了實質上的主權;但損失了未來獨立的空間並可能被吸入中國的經貿圈子,在最壞情況下甚至與美國對抗。美國會是最大的輸家,但只能接受台灣的選擇。或者美國仍然能取得在中台之間的某種角色(如台灣關係法2.0)以及保持與台灣的經貿關係。美國也可以避免和中國的軍事衝突。所以,中國有理由採取這個策略。
如果中國這樣做,台灣能不能接受?如果台灣能接受,中國願不願意這樣做? 這個模式對台灣的利弊和必要的保險安排是什麼? 切斷台美紐帶值得嗎?現在提出這個可能性,可以作為一個兩岸談判的參考點,讓各方面都可以充分研究和準備。
很明顯,這個模式要求對中國的信任。也就是說相信中國不會在台灣切斷和美國的連结以𢓭,突然對台灣發動武統。這能有保證嗎?台灣是不是必須保持一定程度的美國連結?中國能建立台灣對她的信心嗎?增補損益和最後抉擇的因素及底線何在?
賴清德總統說,願意在任何時候和中國作對等有尊嚴的對話;但談什麼呢?台灣準備好了嗎?台灣的智庫充分研究過各種可能嗎?人民好好的想過嗎?
※作者為美國任色列理工學院終身榮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