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工智慧（AI）浪潮席捲全球，AI何時會更大規模、甚至以更重要的方式取代人類工作者，成為眾人關注的話題。然而事實上，在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之前，AI產業要蓬勃發展到取代真人，可能要先解決另1個更嚴重的問題：勞動力短缺。

《金融時報》報導指出，全世界最大、推動AI革命的晶片製造商「台積電」（TSMC） 的7月銷售額成長逾45%，達到79億美元，顯示全球市場對AI晶片需求依然強勁，高效能運算業務在上季度占據台積電營收的一半以上。

雖然包括台積電在內的晶片業者紛紛交出亮眼的財報，但AI相關股票近期卻波動不斷，這讓投資者開始警惕台積電等公司的發展風險，包括台灣地震、兩岸關係緊張以及更廣泛的地緣政治壓力。不過，有個關鍵問題往往被忽視，那就是工程師和技術人員短缺的危機正在逼近。

Chipmakers face a looming crisis in labour https://t.co/84zkKhVZYK

— FT Technology News (@fttechnews) August 12, 2024

錢解決不了「人力短缺」問題

直至目前，業界普遍的看法是，只要增加資金就能提高晶片製造能力，一切都只是「錢的問題」。2020年的全球晶片短缺危機時，各國政府向晶片業投入幾十億美元，以增加產能，並優先選擇在國內建設工廠，像是台積電也在美國、德國和日本擴展旗下工廠規模。

美國是全球最積極推動晶片產能提升的國家之一，預計在未來5年內，美國對晶片業的投資將超過2500億美元。然而，事實證明，資金在晶片製造上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問題在於，打造晶片工廠並不像在另1個國家建設智慧型手機裝配廠那麼簡單，只要招聘並培訓當地工人就可以了，他們通常很快就能上手。晶片工廠需要高度專業的員工，一般要有理工科碩士及博士學位的人才能勝任。即使是晶片製造廠本身的建設也需要專業技術工人。

台灣、南韓低生育率　未來更缺人

根據麥肯錫（McKinsey & Company）的分析，美國對晶片業的大量投資和後續建設，意味著超過16萬個工程師及技術支援人員的新增職缺，而且為了建廠，相關的建築技術工人職缺也大幅增加。不過，每年只有1500名工程師和1000名新技術人員加入晶片業。未來5年內，對這類人才的需求恐達到7.5萬人。

與此同時，根據麥肯錫的數據，美國晶片製造業的勞動力自2000年達到頂峰以來，已下降43%。以目前的速度，工程師和技術人員的短缺到2029年可能會達到14.6萬人。作為三星電子所在地的南韓，早就面臨晶片業人力短缺的問題，根據業界估計，到2031年，該國晶片業的勞動力缺口將達到5.6萬人。

另1個問題是「人口結構趨勢」。台積電和三星的主要員工都居住在台灣和南韓，而這兩個國家都面臨低生育率、人口減少的問題。自2012年以來，兩國的大學生入學人數每年都在下降。事實上，人力短缺正是台積電亞利桑那工廠進程拖延的主要原因。

台灣工作文化難複製

隨著每座新工廠的建設成本接近300億美元，這些工廠必須每周7天、24小時不停運轉，才能在商業上證明自己的價值。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指出，在美國，如果1台機器在凌晨1點壞了，會在隔天早上修好，但在台灣，它會在凌晨2點修好。要在其他國家複製台灣這種工作文化可能面臨挑戰。

那麼，AI究竟能不能直接製造晶片呢？事實上，AI可以測試和驗證新設計，並加速新晶片的開發。然而，將這些設計轉化為實際可用的晶片，仍然需要經驗豐富的「真人」工程師，這個需求短期內不太可能由AI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