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6日上午11時29分至31分，1架中國「運-9」（Y-9）型電子偵察機，侵入日本長崎縣五島市男女群島東南方之領空。日本航空自衛隊西部航空方面隊緊急出動F-2及F-15戰機升空因應，並以通信手段示警令其離開日本領空。該機脫離該領空後，仍在附近空域盤旋然後才離開。事件發生後，日本外務省事務次官岡野正敬召見中國大使館臨時代理大使施泳，表達嚴正抗議，並且要求防止同類事情再度發生。
 

儘管過去也曾發生中國飛機侵犯日本領空之案例，且這次滯留日本領空時間不長，但由於此次案例乃是解放軍軍機，故引發日本政府強烈反應，並著手研判其意圖。

中國飛機侵犯日本領空不乏前例
 

事實上，此前也曾發生中國飛機侵犯日本領空之事件。在2012年，中國國家海洋局所屬的「運-12」（Y-12）螺旋槳飛機，曾進入釣魚台（日本稱「尖閣諸島」）周邊日本所宣稱之領空。其後在2017年5月，1架無人機從中國海警局所屬船隻起飛，也同樣進入釣魚台周邊之日本領空。
 

相較於這兩個案例，此次事件係由解放軍軍機所為，該機具備電子情報蒐集功能，而其侵犯之日本空域，更是相對接近日本本土，也因此令日本政府格外緊張。
 

事件恐加深日本對於來自空中的「中國威脅」感
 

日本政府愈來愈關注來自空中的「中國威脅」。與我國處境相同，日本也面對中國氣球「擅自越境」的問題。另外，根據日本防衛省統合幕僚監部統計，去（2023）年度日本航空自衛隊緊急升空共669次，其中因應中國飛機者便多達479次，占總次數之72%。
 

就此次事件而言，日本政府表示該軍機之意圖仍在分析，惟現階段或可整理出事件背後幾種可能原因。
 

其次，中國軍機當時可能是在對日本周邊海空域遂行電子情報偵蒐，以資未來可能作戰所需，同時亦可測試日方反應。

再次，中國軍機的侵犯作為，或是對日本強化與盟國、夥伴之間的安全關係，表達不滿並進行牽制。根據日媒《產經新聞》分析指出，近年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國家配合日、美兩國，在印太地區的軍事活動有所增加，特別是參加美國主導的環太平洋軍演（RIMPAC），而這些動態可能引發此次中國的「牽制」作為。

此事件將進一步衝擊日中關係
 

長期以來，日、中兩國因歷史、主權以及東海油氣田開發等爭議屢生齟齬，也因日本關注台海和平與穩定，招致北京當局不滿。本月19日，還因為中國網紅在靖國神社前的石柱上塗鴉撒尿之事件，當事人甚至在事後忝稱不後悔犯行；日本外務省為此向中國政府表達關切，日本國民之間亦爆發不滿。事實上，日本政府內閣府在今年1月公布的民調顯示，僅有12.7%的日本國民對中國抱持著親近感，較前一年減少5.1個百分點，也創下該系列民調之新低。
 

值得注意的是，上個月（7月26日），日本外相上川陽子與中國外長王毅甫舉行會談，並且在會談中確認了兩國為建構建設性且穩定的雙邊關係，要推動已故首相安倍晉三任內所提倡的「戰略互惠關係」。在發生中國軍機侵犯領空事件之翌日（8月27日），日本國會跨黨派議員組團訪問中國，訪團成員也包含被視為對中國友好的自民黨前幹事長二階俊博。這些互動原本是日中面對地緣政治緊張在內的諸般問題時，雙方想要改善關係的正面發展，卻在此時爆發史無前例的侵犯領空事件，不啻給日中兩國政府澆了一頭冷水。
 

中國「運-9」電子偵察機進入了日本空域，究竟係為偵蒐何種情報，現階段日本政府仍在積極研判中。然而，中國軍機的情蒐行動，恐已加劇日本國內不斷惡化的「厭中情感」。
 

中國想改善對日關係之際，解放軍軍機卻前往日本領空「攪局」，刺激日本，這兩者之間所暴露出的矛盾扞格，則是北京當局應該好好對外界解說的謎題。

※作者為國防安全研究院副研究員。本文授權轉載，原文出處。

（本評析內容及建議，屬作者意見，不代表財團法人國防安全研究院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