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Team Taiwan向我們證明,即使是最美、最遙不可及的夢想也確實能夠實現。(圖片摘自中華文化總會臉書)
美夢經常不會成真,但一個人、一個國家必須知道夢想確實可能實現,才能知道為何必須保有毅力,也才能養成從容自信、追求夢想的底氣。
多數時候,努力並不保證成功。多數時候,我們甚至無法事先估計努力的成效究竟有多高。但我們努力爭取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再更好一點點的機會。而這樣的努力,則又需要以強大的毅力為基礎。感謝Team Taiwan的每位球員,在本屆12強的賽會中為我們一次又一次示範了「即使如此」的精神力量,用毅力告訴全體台灣人「我們真的可以」,不僅創造美夢成真的回憶,更進而為台灣注入了必要的底氣。
客觀上,台灣人確實不一定次次都能最強,在主觀上,所有人更都記得先前的那些挫敗。但我們當中最認真的、最優秀的他們,卻能夠去挑戰那些公認最強的對手。這次的金牌,證明我們不用仰望他們,我們可以跟那些地位早已穩固的最強對手比肩,而且可以抬頭挺胸,毫不遜色。我們知道有夢想的我們並不是笨蛋,知道雖然成果無法保證,但一切是有機會的,而機會又是我們可以自己創造的。
一個國家倘若不了解自己所能爭取到的機會,倘若缺乏建立於現實的底氣,人們就會在極端的自傲和自卑之間擺盪。為了不被看作笨蛋,甚至為了保有優越感,人們會憤世嫉俗,聽到好消息都不相信,等而下之的反應甚至是連自家人有好表現也只會唱衰。在此同時,人們又會一直擔心自己再度成為受害者,容易陷入草木皆兵,互相猜疑防範,反而無法給自家人應有的成長、犯錯、嘗試的空間。
但我們台灣人的精神不需要這樣運作:我們是有資格作夢的。這一次,感謝Team Taiwan,連那個最美好、所有棒球迷都不敢說出口的夢也實現了。今後,我們還會實現一些很好的夢,但比賽有輸有贏,未來我們也一定會遇到幾次跌跤的時刻。然而,Team Taiwan這次的表現告訴我們,即使沒人能保證下一站是成功或者失敗,台灣人絕對值得保有底氣,更有資格保有那一個爭取更好機會的毅力。
我們要讚美這樣的精神力量,這樣的「即使如此」。所以,即使帳面上沒有成功打回分數的那些打席,也不代表失敗,而是代表一次又一次爭取讓機會再好上那麼幾個百分點的全力嘗試。
舉例而言,我們的國家代表隊在金牌戰攻下4分,打下分數的林家正(旅美)和陳傑憲(統一獅)當然是無庸置疑的英雄,更有機會成為這一代台灣棒球的看版球星。但是,在同一場比賽中,很多人也看到了潘傑楷(統一獅)在兩出局、三壘有隊友的情況下奮力以頭部撲向一壘,要爭取讓隊友能夠得分的機會,最後導致手指脫臼退場。客觀上,這個奮不顧身的撲壘真的能增加多少得分的機會嗎?很難說,近期一些數據分析甚至指出撲一壘未必能增加安全上壘的機率。但在當下,潘傑楷的直覺就是要奮不顧身。即使當下的希望並未成真,但是這樣的毅力才能製造出一次又一次新的希望。即使沒有送回分數,這樣的他依然是英雄。
在冠軍戰為球隊關門的林凱威(味全龍)也有一個關於毅力的故事。去年國際賽期間,林凱威因傷由母隊球團提出必須辭退國家隊,引發很多他隊球迷不諒解,懷疑是在詐傷逃兵──即使並沒有證據足以讓人合理懷疑其中有詐,何況季末排名競爭白熱化之際,母隊若無必要也不太可能把自家關鍵球員排進傷兵名單。但也或許正是因為當時季末排名競爭白熱化,讓許多他隊球迷認為林凱威可以「躲過」徵召對其他球隊並不公平,加上在一次場上衝突中,隨隊的林凱威又第一個衝出休息區,更讓他承接了許多的怒氣和不諒解,懷疑「能打架為什麼不能打球」。在傷癒歸隊後,他仍陷入滿長一段時間的低潮,與當時千夫所指的精神壓力或多或少脫不了關係。林凱威在冠軍賽登板,因而彷彿是一個證明自己心意與價值的故事:當團隊需要我的時候,我也同樣是先問自己能做到什麼的人。如果教練相信我是這時候最適合上場的選手,那麼,就由我盡全力來為團隊把握機會。給林凱威一個機會,他就會盡全力幫我們所有人打造更好的機會。
這次全員都是功臣的代表隊中,像這樣各自努力找到貢獻方式的球員多不勝數,也一一都展現了「即使如此」的堅強毅力:江坤宇、岳東華(皆為中信兄弟)令人驚呼頻頻的完美二游守備固不待言,但比如朱育賢(樂天桃猿),雖然這次打擊表現相對低迷,可是金牌戰替補上場、用精采守備結束比賽的卻也是他。同時,本屆英雄的名單上還因為傷勢而被許多人懷疑已過高峰、今年度從日本回到台灣的投手張奕(富邦悍將),以及球季期間勞累導致表現下滑、在一次失敗投球後甚至被自家教練公開指責「沒有責任感」的江國豪(富邦悍將),兩人也都雙雙展現出驚人的壓制力和續航力。江國豪在前哨戰接替投球,吃下2.2局無失分,讓教練團能為金牌戰保留牛棚戰力;而在金牌戰上,張奕則是因為知道自己狀況良好,有機會能繼續挺進第三個投球局數,所以仍向教練團自請續投。在什麼位置,就按照當下的狀況,想辦法把自己位置的任務做到最好,極大化美夢成真的機會──再也沒有比這更具備責任感的事情。
又比如前哨戰臨危受命的陳柏清(台鋼雄鷹),今年才首度上到一軍。在前一天他才剛先發上陣,一般而言休息四天才是正常的節奏,卻要為了幫助球隊在金牌賽保留最佳實力而必須在隔日連續出賽。身為一位認真的選手,沒有人會想讓球迷看到自己不夠完美的樣子,而當天他的狀況注定不可能完美。現實也畢竟不是童話,他當日的投球內容客觀來說並不理想,場上場邊自責的表情讓人心疼。然而,他燃燒的目的也是為了讓團隊在隔日冠軍賽的調度多出許多彈性,讓勝利的機率再高了那麼一些些。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一些些」具體而言是多少個百分點,而如果只看最終帳面數字,甚至還可能誤以為陳柏清是團隊中表現不好的投手。然而,團隊需要的英雄不必然總是大殺四方,陳柏清這樣用盡全力、只為稍稍增加團隊奪冠機率的選手,展現了完美的毅力,也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而這些英雄不只親身示範毅力的意思是什麼,或許還能夠藉由實現這個多數球迷只敢想、不敢說的美夢,協助台灣社會能更具底氣。
畢竟,憤世嫉俗、冷言冷語正經常是出於不願自己是挫敗的一方,甚至為了維繫心虛的優越感而四處批評指教。他們不相信自家人能有成就、能有機會實現夢想,彷彿自家人得到的都只可能是僥倖,不能為自家人打100分以免太「驕傲」。在台灣的棒球,這就展現於種種「台灣的棒球有什麼好看」,以「我都看美國職棒」來證明自己的優越。又或者,棒球比賽失誤難免,有些失誤甚至也確實離譜,但每次只要社群上出現台灣選手失誤的片段,下方馬上就保證有人留言「中職水準不意外」,甚至開始挖掘台灣球迷的集體創傷,影射失誤的球員手腳不乾淨、收了黑心錢。類似的現象,在政治、在流行文化等各個領域也經常看見。
這樣的說法雖然討人厭,但若要同理,一些人或許也不真有惡意,而只是不曾體驗過夢想確實可能實現。希望這一次台灣選手拚下的勝利,能夠幫助更多台灣人更敢於一起繼續作夢。在此同時,當然也總會有一群人執迷於以批評指教展現自身優越,而面對他們,這次Team Taiwan的表現也讓我們更能抵抗這些冷言冷語。即使下一次又在哪場比賽滑跤,一整個世代的我們都仍能明確知道我們有能力做到,守著美夢成真的回憶,往下一個夢繼續邁進。就如同投手林昱珉(旅美)賽後接受美國記者訪問所說,現在我們都知道:「小國也可以成為世界冠軍。」
而在光譜的另一端,一個有底氣的國家,倘若知道自己已經不若過去如此脆弱,也將知道自己其實有一定的餘裕,可以給自己人更高的容錯空間。
這次另一位台灣英雄張政禹(味全龍)就是很好的例子:游擊手出身的他本屆多次鎮守三壘,在攻守兩端都有好表現,甚至擊出關鍵安打。但本季球季當中,他和幾位球員出入德州撲克俱樂部引發重大爭議,雖然合法、又雖然並無證據指出與危險人物接觸,更未涉入危害棒球的不法活動,但過去台灣棒球受到賭博的傷害太深,行為規範上必須對風險有更高的控管,張政禹等人因此受到聯盟和母隊球團禁賽、罰款懲處。
既然判斷不慎,被懲處合情合理,但後來部分球迷將他們往死裡罵,動輒舉牌、留言人身攻擊,甚至說得好像他們手腳不乾淨,這就大可不必──但是,這倒也很容易同理,畢竟許多球迷對那些球員進入不當場所的照片記憶太過深刻,敏感的神經很容易再度被挑起。對此,在傳奇球星周思齊退役的現場,這位大學長、親身經歷絕望低谷的球壇領導人物也提到這件事,他的角度拿捏就非常值得學習,值得全段引用:
「我很想跟大家講,如果有一天你們跟我們的小兄弟們在牌桌上相遇的話,請你幫我跟他們說:『我們一起回家去練球,好不好?』這件事情其實沒有不對。我想表達的是,有時候是非之地就會有是非之人,是非之人就有是非之事,大家都是很熱愛這支球隊的朋友。我們過去受過傷,我們現在好不容易站起來,而且還可以在這個球場上立足、看球,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因為我們就是兄弟。如果你碰到他們,不要拍照,請把他們帶回去。我真的要很謝謝你們。」
張政禹等人當時沒有做好風險控管,但沒有做出傷害棒球、違反職業倫理的事。球迷基於傷痛記憶的恐懼無比真實,但有建設性的回應方式不是往死裡罵,不是彷彿此事動搖國本、必須重懲以儆效尤。相反,如周思齊所說,最好的做法是「不要拍照,請把他們帶回去」,是彼此提醒更嚴謹的風險控管之所以必要,是因為我們有更值得保護、更值得成就的事情。
而在這一屆比賽中,台灣球員上壘後會每位比出三角形的手勢,就是出於張政禹自己的想法:正三角形在德州撲克的意思是all-in,把籌碼全數押上,張政禹想藉此表達毫不保留的精神。這是自我解嘲,但更是一種坦率,一種知道過失必須要面對、要接受,要講開來才能成長。就此,張政禹也展現了他的毅力,知道一時的失誤不足以界定自己,知道自己還是能做出貢獻。是毅力讓他、讓他們毫無保留,去爭取讓夢想更可能實現的機會,去成就那些更值得成就的事。
如果這些夢想實現的回憶能夠延續下去,那麼,這不只能鼓勵我們保持毅力,也能幫助我們更具底氣,因而更加從容,不須草木皆兵,彷彿總在尋找他人將傷害自己的證據,基於成見而引發不必要的防備心裡。
這些敵意看似是出於被害妄想,但背後也經常是一種生死存亡式的焦慮。在棒球場上,這種防備心態常與性別偏見共同作用,形諸於部分男性觀眾對年輕女性球迷的敵意,認為她們「只是想看球員帥」。在這屆比賽中,陳傑憲、林家正等人的出色外貌受到關注同時,網路社群也不乏這種質疑新球迷、特別是年輕女性球迷的聲音。這一方面當然是典型的性別偏見,預設女性的動機一定膚淺、「不正經」,認為男人要的東西才嚴肅,這在各國政治、在流行音樂等各方面都非常常見,並不只限於台灣棒球。但另一方面,這之所以會引起某些自居資深球迷的男性如此強烈的情緒反應,而不只是隨口笑笑而已,也可能是出於某種防備心態,是因為覺得球賽本身已經夠少人注意了,如果新進來的球迷還都用「錯誤」的方式觀賽,實在情何以堪。
但在現實層面上,姑且不論很多女性球迷對棒球規則、比賽策略、球員故事的掌握恐怕還強過很多男性,未必真的都只看外貌,或許更關鍵的問題是:即使真的是因為球員帥而開始關注、進場,那又怎麼樣?運動的魅力本來就有很多面向,而外貌、氣質當然也可以是球員魅力的一環,很多人也都是以某種「眼緣」為開端才開始深入關注球員、關注比賽。因為球員外貌而開始關注,和因為國族榮耀、因為喜歡球場氣氛、因為喜歡跟家人朋友一起觀賽而開始關注,實在沒有高尚低俗之別。尤其,如果有買票進場、有花錢購買球隊和聯盟的周邊商品、有訂閱正版的轉播,都是對台灣棒球在經濟面上有所貢獻。我們應該把餅做大,而焦慮引發的受害心理只會妨礙這個目標。
同理,將目光從女性球迷轉移到女性表演者,如果更多球迷在夢想實現後更具備底氣,或許也更能看見啦啦隊帶來的貢獻,看見她們並未威脅球員地位,並非真正在和球員爭搶資源,反而可能互相加成,各種受害心理未必奠基於現實。
同樣在這屆的比賽中,許多位這些一天到晚被質疑「蹭」、「搶鎂光燈」、「只是賣肉迎合男性目光」的女性專業表演者都自費、自發趕到東京現場應援,前前後後共有15人之多。她們不但無法支薪,還得自行負擔食宿,穿著球衣,在滿滿日本觀眾的客場「加班」跳應援、喊口號,撐起台灣球迷的氣勢。她們本來的薪水就不優渥,妝髮等等也全都必須自費負擔。全程參與的秀秀子(富邦悍將)在直播上試算,她自己臨時加訂機票旅館本身就花了4、5萬,加上必須退掉酬勞2、3萬的工作,五天的成本至少8萬起跳。同時,多名啦啦隊員則是在前後另有行程,但即使只剩最後一兩場比賽也要快閃東京。巧合的是,金牌戰當日有兩位壽星,除了全勤的秀秀子,還有最後一日冠軍戰從越南搭乘紅眼班機趕到東京的斐棋(統一獅),而她們都選擇用這麼昂貴而疲累的方式度過。她們不需要這麼做,而很多沒有到場的啦啦隊員也都用各自的方式,在現場活動、在網路社群上陪伴粉絲看球,她們也都做得很好。但是,這樣到場確實是有效果的,在轉播當中,主辦單位WBSC合作的美國主播球評幾乎每一兩局就會提到這群啦啦隊員:雖然滿場應援的球迷幾乎都是日本人,台灣人比音量絕對比不上,但這群啦啦隊員的表演專業、應援經驗和「明星球迷」的地位,都讓台灣能夠輸人不輸陣。
不過,很多主流球迷擔憂被害的心態卻也不是不能同理:因為台灣太多美好的事物都太過脆弱,棒球更是在浩劫之後才得以重建,球員得不到應有資源、球賽得不到應有關注的記憶太過深刻,還太常被看笑話、認為「是誰想看」,防備心態因此而生。同時,許多人不了解啦啦隊的人又是從某些傳統形象、電影戲劇、當下熱門社群貼文中片段累積偏見,看到的確實都是最為「豬哥」、最為物化的關注方式,所以才會有如此強烈的防衛心態,認為這樣的風氣有害棒球。
然而,這也確實是缺乏現實基礎的敵意。會嘲弄職棒只有啦啦隊的人,本來就不是打算好好關注職棒的人。相反地,啦啦隊員透過表演專業領導球迷,讓應援更有力度、更具變化,與應援團的口號音樂相輔相成,帶來的歡樂氣氛還能吸引更多人願意買票進場看球。她們是觀賽球迷的領導者,是首席的明星觀眾,正是因此,在週二的金牌遊行中,才能代表球迷們在總統府前的舞台迎接球員、教練。遊行不可能開放一般球迷進入管制區,而且一群非專業球迷上舞台跳應援舞也不會好看,所以本次聯盟才又邀請共18位啦啦隊員發揮她們舞台表演的專業,跳起代表整支國家隊的應援舞蹈──這一切同樣也絕非在搶球員風采,球員得到的掌聲與歡呼並未變少,反而變得更有組織、更有層次。
至於所謂的行銷資源競爭,也是毫無根據的說法,至少論者通常都只是拋出這個宣稱,而未提供實際資料證明啦啦隊分食原先球員的預算。很多球團都證明兩者可以兼顧,行銷啦啦隊員最有力的球隊,通常行銷球員也最為有力;相反地,反倒啦啦隊員周邊最少的球隊,球員的周邊往往倒也最少。何況,啦啦隊的存在其實是為球隊賺進更多錢,包含入場和周邊的收入,再讓球隊能夠投注在球員身上。此外,多數球員根本也不會想把太多時間和力氣花在行銷行程之上,啦啦隊員正好擔綱了這樣的任務,讓球團可以有另一組明星協助各種合作企劃,根本不是競爭而是互補。可以理解一些球迷之所以會處處防備,是因為感受到球員長期缺乏應得的關注,而台灣的看球觀眾經常被嘲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個更有自信、更有安全感的環境,就更能夠看到這些不同新角色、新嘗試的價值所在。
至於性化的批評,更經常流於想當然耳。雖然有些個別企劃真的值得檢討,但整體而言,這麼預設的人並未看見她們的舞蹈動作,她們表情、眼神管理的重點都在於帶動,以邀請全場「做相同動作」為主,目標在於打造社群,讓人覺得「在她們帶領下一起應援很好玩」。而且,這些連小朋友都可以一起做的應援動作,通常更是毫無性化可言。把她們的魅力窄化成賣肉,認為破壞了棒球的「本質」,就是說年輕女性政治人物做了打扮就是「搶豬哥票」,是在破壞男人做正經事,是一種想當然耳的敵意,並未尊重女性專業表演者如何設計自己的表演,也忽略喜愛她們的粉絲又是為何喜歡她們,從而看不到她們的付出、她們的價值,以及她們還能為台灣棒球做到的、更多更多的事。
在台灣棒球社群,有一個笑話是「贏球治百病」,指的是輸球時會被檢討的問題,不管有理無理,贏球後都自動煙消雲散。贏球當然不能治百病,但如同泰勒絲(Taylor Swift)在寫給歌迷的情歌〈Long Live〉中所說:「但願這些回憶,將能夠阻擋我們的跌落。」勝利的回憶是能有魔力的,能夠在下次徬徨、挫敗、猜忌懷疑的時刻,提醒我們堅持是有意義的,毋須自暴自棄,也毋須自亂陣腳,無端攻擊明明能有貢獻的自己人,不論是球員、球迷還是啦啦隊。
感謝這次的Team Taiwan向我們證明,即使是最美、最遙不可及的夢想也確實能夠實現。也但願這樣夢想實現的回憶,不僅能夠提醒我們所有人毅力為何值得保持,為何奮不顧身也要爭取那再好一點點的機會,要認真思考自己還能做出怎樣的貢獻,也同時為台灣、至少為台灣球迷帶來更深厚的底氣,因而更加從容,於是能給自家人更多犯錯後重新站起來、重新證明自己的空間,也讓更多新的嘗試、新的觀點可以一起加入,一起嘗試壯大這個社群,不必總是防範最後一塊餅也會被搶走、被汙染,而能夠從容自信,歡迎各種不同的嘗試,共同合作,把餅逐漸做得更大,也更加美味,更能發掘出我們台灣自己的特色。
※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博士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