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富豪馬斯克不久前大讚「無人機才是空戰的未來」，諷刺F-35戰機又貴又落伍，引發爭議。在俄烏戰場上，無人機也成為烏克蘭目前的主要防禦手段，但現實是，無人機仍須「真人」來操作。隨著東部戰況持續惡化，烏軍面臨兵力短缺、士氣低落的困境，尤其是「缺乏步兵支援」導致俄軍不斷突破，錯誤指揮和傷亡的問題也日益嚴重，讓他們對戰爭前景充滿悲觀且矛盾的看法。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在無人機傳回的模糊影像中，俄軍的攻勢如潮水般持續而猛烈。老舊的裝甲車飛速駛過滿是彈坑的田野，在大白天，1輛戰車被烏克蘭無人機攔截，但仍有2輛車成功抵達樹林邊緣，俄軍士兵下車後試圖在稀疏的冬季樹叢中躲藏。幾分鐘後，無人機再次對落地的士兵發動攻擊。

這些實時影像有時顯得血腥且恐怖。另1輛戰車在初次進攻中受損，卻仍繼續前進穿過樹林，進入田野，有些士兵似乎仍抓緊著戰車破損的外殼。當戰車行至田野中央時，無人機群再次襲擊，最終戰車冒煙停下。然而，烏克蘭士兵抱怨，即使在每次攻擊中消滅了不少俄軍，仍有更多的增援隨即抵達。1名士兵表示：「每消滅10名敵人，馬上就有另外10名補上。」

俄軍每天「可死」1200人

烏克蘭難以匹敵俄軍的人數，也無法對抗俄羅斯軍方的「高傷亡容忍度」。據西方官員稱，俄軍每天在前線的傷亡人數可高達1200人。烏克蘭東部前線的士兵表示，他們在波克羅夫斯克（Pokrovsk）的兵力短缺，俄羅斯的激烈戰術正持續取得成功。

烏克蘭國民警衛隊第15旅的無人機部隊指揮官、代號「East」坦言：「形勢非常危急。我們缺乏步兵來支援無人機行動，並守住陣地。這也是為什麼經常會看到敵人輕易穿透我們防線薄弱的區域。」1名指揮官提到，俄軍在10月攻下波克羅夫斯克外圍重要城鎮「塞利多韋」（Selydove）時，烏軍僅有6個陣地在防守，只有60名士兵參與防守。他們被迅速包圍、寡不敵眾，最終撤退並遭受重大傷亡。

駐守波克羅夫斯克的士兵告訴CNN，前線的人力短缺讓人擔憂，俄軍隨時可能實現重大突破。由於缺乏步兵，烏克蘭不得不依靠無人機來打擊推進的俄軍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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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無人機作戰，缺乏步兵防守

通常，烏克蘭士兵不會對外批評指揮官，但多名士兵向CNN坦言，他們對俄軍進攻和當地防線未來幾個月的前景感到悲觀。對於即將上任的川普總統，有些士兵表達焦慮，他們不想冒犯即將上任的美國總司令，1名士兵表示：「我會克制，但我說話向來很直接。」另1名士兵擔憂，如果1月川普就職後才啟動和平倡議，可能已為時過晚。

代號「Kashei」的偵察狙擊手說：「我無法確定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甚至是否還有時間，他們（俄羅斯）正不斷將部隊推向前線，最終可能發動全面攻勢，可能在1天內就取得重大。」他接著說：「敵人之所以能推進，是因為地面上沒有士兵防守。沒有人願意坐鎮防守，因為他們很可能無法生還。」

無人機操作兵查看最近錄下的影像，回顧昂貴而混亂的撤退場景。其中1段畫面顯示，3名烏軍士兵走進塞利多韋的工廠，被告知此處仍在烏軍控制下，但其中1人隨即遭俄軍射殺，因為這棟建築稍早已被俄軍占領。

也缺乏步兵操作無人機

另1段影像則展示1支缺乏步兵支援的烏克蘭無人機部隊如何防守村莊。他們被俄軍包圍，畫面顯示1名俄軍士兵藏在附近，烏軍不得不在僅30公尺外使用無人機對俄軍發起攻擊。

無人機部隊指揮官East表示，他在8月被派往波克羅夫斯克。他說：「在這段期間，我們從未去訓練場，也沒有補充人員。而俄軍則不斷補充人手，進行訓練，有規律的輪換和替換。我們從截獲的通訊中不斷聽到，他們有人員補充和輪替。」

俄軍對波克羅夫斯克的猛烈攻擊從多個方向展開。除大不對外，少數俄軍步兵小分隊試探性地深入村莊，尋找烏軍防線的漏洞。1名指揮官告訴CNN，波克羅夫斯克周圍的士兵已被下令對任何身份不明者直接開火，以防俄軍偵察小隊前進。

指揮官失誤頻頻

徵兵問題也是挑戰。1名指揮官提到，為防守塞利多韋，曾派出300名新兵直接上前線，並在壕溝中接受基礎訓練。多名士兵表示指揮失誤越來越多，先前1支烏軍部隊在前線遭無人機襲擊，原因是2名烏軍指揮官未能正確辨認己方士兵。

代號「Kotia」的偵察狙擊手說：「我沒有士兵（支援）。我他媽的一個人。我他媽的累透了」。「我熱愛我的工作，但我們需要更多年輕人也愛這份工作。我們國家已經覺醒，但國民還沒有。我們的兄弟在這裡陣亡。這是個地獄。」

停戰是把雙刃劍

對於川普上任後可能開始的「和平談判」，士兵們也不感到安慰。Kotia說：「凍結戰爭是把雙刃劍，我們是要放棄我朋友用生命守護的土地，還是繼續奪回它，冒著失去更多朋友的風險？如果這兩個老人（川普和普丁）開始較量，烏克蘭將夾在中間，這很不愉快。」

烏克蘭戰俘遭殘酷射殺

戰爭的殘酷性也在打擊烏軍士氣。1段流傳的無人機視頻顯示，13日在波克羅夫斯克附近村莊彼得里夫卡（Petrivka）的邊緣，1名身穿橙色襯衫的當地人引導俄軍前往1處地下室，地下室內隱藏著烏克蘭士兵。影片中，烏軍士兵一個接一個被帶到地面，在槍口威脅下趴下。畫面顯示1名俄軍士兵向趴下的烏軍開槍，其中1人的腿部在射擊後顫動。

烏克蘭檢察總長26日表示，已針對此事啟動「結合蓄意謀殺的戰爭罪」調查，他補充說：「這違反國際人道法，占領者使用自動武器射殺烏克蘭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