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寡頭批評央行政策,但其時央行政策也是在入侵戰爭下不得不為的行動。圖為莫斯科的俄羅斯央行總部。(資料照片/美聯社)
俄羅斯當前通膨形勢愈發惡化,迫使央行迅猛升息,將基準利率上調至21%的高位,讓俄企壓力沉重,包含許多掌控壟斷性資源的寡頭,使得央行總裁納比烏林娜成為「出氣筒」,凸顯俄羅斯寡頭乃至企業界不便直接批評總統普丁,以及商業上短視的態度。
《華爾街日報》報導,愈來愈多俄羅斯寡頭對中央銀行(Central Bank of Russia)的利率政策表示不滿,例如鋼鐵巨頭「北方鋼鐵」(Severstal)董事長莫爾達紹夫(Alexei Mordashov)近期表示,央行當前的利率政策對經濟及產業造成「嚴峻挑戰」,並指若這是藥方,他「希望這帖藥不要比疾病本身更有害」。
軍工巨頭「俄羅斯國家技術集團」(Rostec)執行長切梅佐夫(Sergey Chemezov)則表示,這種「嚴重阻礙產業增長」的利率是「瘋狂的」,「在商業上無益於自殺,是邁向破產之路」;鋁業巨頭「俄鋁」(Rusal)創辦人傑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則稱,當前央行的利率是「綁手綁腳的」,應該將基準利率降至5%,讓國家「喘口氣」。
俄羅斯2022年2月入侵烏克蘭不久,俄羅斯央行將基準利率從9.5%一舉升息42碼至20%,以抵禦外國制裁,之後由於經濟轉好而大幅降息,2022年9月時降至7.5%,但由於通膨壓力愈發沉重,去年7月又開始升息,並在今年10月底從19%升至21%。
基準利率飆升,讓企業融資壓力沉重,納比烏林娜(Elvira Nabiullina)成為眾矢之的,俄羅斯國家杜馬第3大黨「公正俄羅斯」(SRZP)主席米羅諾夫(Sergey Mironov)甚至宣稱,納比烏林娜應該辭職並被究責。
普丁很少對貨幣政策置喙,但外界推測,他依然是站在納比烏林娜這邊,自2013年以來就擔任央行總裁的她,不但與普丁結識超過20年,曾帶領俄羅斯度過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後的盧布貶值壓力,而2022年初一舉升息1050個基點的重大行動,也為莫斯科當局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刺激經濟,更重要的是,相較於經濟衰退,普丁更不希望發生的是1990年代的嚴重通膨重演。
前俄羅斯央行官員、現在的德國智庫「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Carnegie Russia Eurasia Center)學者普洛柯潘柯(Alexandra Prokopenko)表示,俄羅斯寡頭目前還是忠於普丁的,但是他們對經濟的不滿愈來愈強烈,「納比烏林娜就成為1個很方便的目標」。
普洛柯潘柯還表示,俄羅斯商界及官僚都非常短視,如果他們有長遠的發展藍圖,那怕只是到2026年,都可以理解納比烏林娜為了抑制通膨而造成的短期挑戰,但沒有那樣的視野,不滿的情緒就愈來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