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正大規模精簡聯邦政府，削減開支，數萬名聯邦政府員工面臨裁撤風險。如今，路透社報導，一家行事隱密的中國科技公司所經營的企業網絡，正在向這些被解雇的美國政府員工招手，蒐集美國政府內部情資。

路透社報導，華府智庫「捍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的新興威脅資深分析師賴瑟（Max Lesser）表示，有些刊登徵才廣告的公司其實是「一個更大規模網絡的一部份，它們假冒成顧問與獵頭公司的網絡，將目標鎖定在前政府員工與人工智慧（AI）研究人員。」

4家獵頭公司與中國公司同IP　趁美國政府裁員潮招聘人才蒐情資

根據路透社的報導與賴瑟的研究，有4家諮詢與獵頭公司涉及這家中國科技公司所經營的企業網絡，不過，目前能取得這4家公司的公開資訊並不多。此外，在某些情況下，這4家公司的網站是重疊的，託管在相同的伺服器上，或有其他數位連結。這4家公司網站的IP位址與一間叫「Smiao Intelligence」的網路服務公司相同，不過在路透社調查期間，「Smiao Intelligence」的網站已無法開啟。路透社無法判定「Smiao Intelligence」與這4家公司的關係是什麼。

路透社試圖追查這4家公司和「Smiao Intelligence」時，處處碰壁，包括電話無人接聽、電話號碼已經無效、假的地址、地址實際上是空地、電子郵件無人回覆，以及徵才網站領英（LinkedIn）上的職缺已被刪除。

賴瑟揭發了這個網絡，並在報導刊登前就與路透社分享他的研究。他說，這場徵才行動採用了過去中國情報行動中「成熟可靠」（well-established）的手段。並補充，「這項活動之所以意義重大，是因為這個網絡正鎖定最近受到大規模裁員影響的前聯邦員工，利用他們在經濟上的困境。」路透社無法確認這些公司是否與中國政府有關，也無法得知是否真的有前聯邦政府員工被招募。

RiverMerge徵才釣美國政府前員工　電話直通深圳科技公司

這個網絡中的其中一家公司叫「RiverMerge Strategies」，網站上自稱是一家「專業的地緣政治風險顧問公司」。今年2月中旬，它曾在LinkedIn上刊登2則職缺廣告，不過目前這些貼文和LinkedIn頁面都已被刪除。

其中一則職缺是在找「地緣政治顧問顧問」（Geopolitical Consulting Advisor），要求有政府機構、國際組織或跨國企業的相關經驗。根據 LinkedIn 帖子的截圖，這則職缺曾吸引超過200人投遞。另一則職缺是在找人資專員，要求「對華盛頓的人才生態有深入理解，能找到具備政策或顧問背景的人才」，並且「能利用自己的在地專業圈、智庫與學術機構中的人脈資源」。

RiverMerge Strategies網站上列出的美國電話號碼已失效。網站聯絡頁上原本還有一組中國電話號碼，這組號碼與「深圳思訊軟件有限公司」（Shenzhen Si Xun Software Co., Ltd）的號碼相同。深圳思訊軟件有限公司專做網路零售、商業自動化與餐飲相關的資訊技術服務。

RiverMerge Strategies的網站直到最近都還有2個地址，一個在新加坡，一個在美國科羅拉多州。新加坡的地址實際上是新加坡管理發展學院（Management Development Institute of Singapore）校區內的一棟旅館大樓，但路透社前往現場後，找不到這家公司。至於位在美國科羅拉多州博爾德市的地址，是一家提供商業登記服務的公司「Northwest Registered Agent」的地址。

一名在LinkedIn上被列為RiverMerge員工的人表示，自己是在中國的一場交流活動中認識一位名為「Eric」朋友，後來這位朋友聯絡他，請他幫忙刊登RiverMerge的徵才訊息。還有另一位叫「Will」的人，每隔2、3個月會給他1000或2000美元，請他協助刊登職缺。

路透社無法釐清這些公司之間的具體關聯，包括RiverMerge所屬的網絡、Smiao Intelligence，以及深圳思訊軟件有限公司。

徵才變情報手段　遭裁聯邦員工成中俄滲透目標

當被問到這項研究時，3位情報分析師告訴路透社，這個網絡看起來就是個典型案例，反映出與外國有關的單位，正試圖從那些被美國總統川普或億萬富翁馬斯克（Elon Musk）主導的「政府效率部」（DOGE）裁掉或強迫退休的前政府員工身上蒐集情資。一旦這些人受雇於這個網絡，無論是自願或不知情地參與，他們可能被要求提供越來越敏感的政府內部資訊，或者推薦其他可能成為目標的人選。

中國駐美大使館發言人透過電子郵件回覆路透社說，中方對這些被指涉及行動的單位一無所知，並強調北京一向尊重資料隱私與安全。

白宮發言人表示，中國不斷試圖透過間諜活動與施壓手段，利用美國的「自由開放體系」。他表示，「無論是在職還是離職政府員工，都必須意識到這些國家構成的威脅，以及保護政府資訊的重要性」。

根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月28日的報導，美國情報單位相信，俄羅斯與中國正針對心懷不滿的美國政府員工下手，這也是中俄多年來持續在做的事。賴瑟指出，這些公司透過美國分類廣告網站「克雷格列表」（Craigslist）、徵才網站領英（LinkedIn）和其他求職網站刊登職缺，可能就是這類行動正在進行的具體證據。

路透社本月稍早也報導，有些持有高級別安全許可的美國政府員工在離職時，並未接受標準的離職簡報，而這些簡報本來會包括萬一被外國敵對勢力接觸時，該怎麼應對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