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雨傘革命,香港人民上街表達欲爭取真普選的訴求。(湯森路透)
「香港獨立!」「民主!和諧!自由!」一面面旗子和標語飛揚在香港大學的校園內。對香港的學生來說,這些標語除了代表負隅頑抗的精神,也是一種思想的解放,他們認為香港和中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並能用中國人無法想像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立場。
【戴耀廷:香港新世代不满基本法旧框架】 9/29 #焦点对话 #精彩点评 香港人里尤其是年轻一代对于香港的未来,和上一代又不同的想法。因为基本法起草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出生。所以现在他们就受困于当时所定下的框架。 pic.twitter.com/TUkrnc38uL
— 美国之音中文网 (@VOAChinese) 2017年9月30日
香港主權於1997年從英國手中移交中國後,中國政府開始對香港實施一國兩制,給予其部分的自治權和公民自由。因此不像中國,在許多香港的大學內可以看到民主牆的設置,上頭貼滿了政治標語、時下最新辯論議題以及年輕人的思想。
但在中國學生的眼裡,這種獨立與自由的訴求是一種刺眼的羞辱。有人狠狠地撕下了民主牆上的標語、撤掉了旗子和宣傳海報,他們與香港學生高聲較勁的影片被快速散播到了中國的社群網站上,一幕幕訴說了中國和香港逐漸擴大的隔閡與矛盾。
香港中文大學的老師接受《美聯社》(AP)指出,中國學生已經習慣了對政治禁聲的文化,因此他們通常不會參予相關的活動,很多中國學生從小就被教導必須對遠離政治運動,不可挑戰現有的政治體系。
AP報導,曾經有中國學生公開支持香港的民主牆標語運動、表達其擁戴港獨的立場,後來影片在中國的社群網站上被曝光,該名學生的行為被中國網民狠狠地抨擊,還被官方媒體《環球時報》的撰文大力斥責,一周後該名學生在網路上公開道歉,並向大眾重新聲明其堅貞愛國的思想。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對中國的學生來說,除了擁戴當局的政治理念之外,關心政治最佳途徑,就是避而遠之。
自從香港回歸中國後,中國每年前往香港讀書就業的學生也慢慢增加。根據中國政府提供的統計數據,2016年香港公立大學的海外學生中,來自中國的就占了76%。儘管中國對於前往香港就學有人數上的限制,但其人數在過去十年之間仍成長了兩倍,在香港的校園中,越來越容易出現中國學生的身影。
香港浸會大學的學生告訴AP,很多香港學生都認為中國學生奪走了他們的就學和工作機會。香港許多大企業的母公司都在中國,由中國掌控,而大企業和銀行都因為地緣情節,傾向雇用中國的學生,引起香港學生的不滿。更有許多香港年輕人絕望地認為,和父母那一代相比,這一世代的社會流動性已然消失。
除了工作前景之外,更深沉的憂慮在於居高不下的房價和物價水準的問題。中國學生大量湧入香港就業定居,是造成香港城市的房價如火箭般飆升的原因之一。據AP報導,在香港,一個停車位要價可以高達64萬美金(約新台幣1900萬元),如此驚人的地價對中產家庭和社會的新鮮人來說無疑是極為沉重的財政負擔。
香港人的不滿,也可以從「蝗蟲」這一對中國人的貶稱略知一二。香港人以蝗蟲指稱大量湧入香港的中國遊客、新移民和非法偷渡者。香港主權移交中國後,便成了中國的「內地」,使得越來越多中國人移入香港,許多香港人認為這一現象對香港的社會秩序、福利制度、物價房價、就業率和資源分配都造成了負面影響。
AP報導,18、19歲的年輕人認為自己是「中國人」的比率已從1997年的32%降至3%,這種身分定位的分歧與港中矛盾也能從語言當中略見一斑。中國人講普通話,香港人則以廣東話為主,而對於有些香港年輕人來說,他們會對講普通話的人帶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