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來自中國、身為「東北妖」的小雙來說,同婚議題是新鮮的事,她也想過「能不能也找個台灣人結婚」。(中國「愛的援助」提供/伍惠源攝)
「東北妖站街日常」攝影展,首度在台灣登場。有別於中國東北妖文化所展現性別流動、打破傳統性別框架的特色,台灣LGBT社群正熱議的是同性婚姻修法。
「台灣可以結婚了,我覺得挺好的。我當時還想,能不能也找個台灣人結婚,但姊妹們就開玩笑說,『像妳這樣的人去台灣結婚,會不會一輩子就關在監獄裡,因為妳會因為出軌被告啊!』」儘管並未打算結婚,但在中國尚未能浮上檯面的同性婚姻,對東北妖小雙而言,是個新鮮且正面的事。
小雙過去曾經有個「直男(異性戀)」男友,還是個拳擊運動員。當時,中國攝影師伍惠源的「東北妖」拍攝計畫正要展開,才剛遇見了小雙,打算拍攝她與男友的婚禮,沒想到第二天,兩人竟然就分手了。
小雙的前男友,在朋友眼中長得帥帥的,為了娶她,還從東北跑到山東去工作,每個月掙來的5000元人民幣工資,幾乎全存起來給了小雙,打算兩人一起到泰國結婚,甚至連家人都同意了。
「但說心裡話,我沒想過結婚,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小雙說,前男友就是個標準的直男,佔有慾特別強,認定「妳就是我的,不能隨便再跟別人在一起」。但她卻認為,兩個人互相了解、在一起可以是個伴就好,「我不可能是你的唯一,你也不可能是我的依靠。」
「我們這幫人會考慮通姦罪這件事,更加注重性權這一塊,如果要犧牲性權這一塊,就會斟酌一下是否要選擇進入婚姻。但我們還是會想要有(指制度上),因為畢竟好多人也真的想進入到婚姻。」伍惠源說。
「我不支持、也不反對。」長期關注LGBT權益的中國非政府組織「愛的援助」主任馬鐵成則持觀望態度。他認為,同婚議題本身就過於取巧,因為這很容易被主流社會、被「主流、陽光gay」接納,「但我始終認為,LGBT的老師應該是LGBT社群內的人,而不是由異性戀告訴你,你的生活應該是怎樣。」
馬鐵成表示,運動應該要從LGBT社群的本位出發;LGBT向來有自己關於性與生活的主張,且遠遠領先於異性戀生活,如今拼了命回到異性戀的主流懷抱中,甚至加進了太多道德的枷鎖,例如性工作者遇到的污名與反彈,「很多人是堅定的實踐家,但嘴上卻說要一對一,就是知行分離。」
伍惠源說,他雖不反對同性婚姻制度化,但這與社會實際上的接受度仍有落差,「一些不切實際的解釋認為,如果在法律上先承認了同性戀存在,大眾自然就會跟著接納,但這是挺烏托邦的想像,跟底層脫節的想像。」
他說,同婚更多時候是符合了那些收入比較好、基本生活得到保障的人,但就像是馬克思理論談的,當性需求、經濟需求還沒達到的時候,很多人根本是無法考慮婚姻這一塊。
「對大陸千千萬萬gay來說,可能很多人都想到你們這邊來結婚,畢竟在亞洲,台灣是第一個先實施的,這很不一樣。」拍攝東北妖的紀錄片《女夭兒》的中國導演劉言,則對台灣同婚樂觀其成。
他認為,就運動或倡議的角度,「分步推動」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婚姻制度未必如此完美,也可能因為把同志社群納入到婚姻制度後,會產生潛在傷害,但也有另一派認為,這些「爛B」進入制度後,或許可以改變制度,「不可否認婚姻也滿足了很多人的需求。」
事實上,中國知名學者李銀河,曾多次委由中國的全國人大代表提案推動同性婚姻,但對中國LGBT社群來說,至今仍是看不見終點的運動議程。
「我可能也不會走進婚姻,但有了婚姻制度,我可以選擇不要,沒有的話就會感到很不舒服,甚至覺得,為何不能讓我有。」劉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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