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總統大選於18日完成第一輪投票，現任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幾乎篤定成功連任，邁向他的第4個任期。但在普京執政下的俄國，想呼吸「自由的空氣」似乎顯得更加困難。

俄國大選首輪結果揭曉，在前蘇聯加盟國拉脫維亞（Latvia）首都里加（Riga），一個破舊的公寓中，有一群俄羅斯人也正聚精會神的緊盯電視轉播。這是俄國獨立媒體Meduza的新聞編輯室。

旗下員工全為俄國籍的Meduza遭俄國媒體圈排除後，里加這個寂靜的城市接納了他們。雖被克里姆林宮（Kremlin）禁止獨立報出版，但Meduza的記者仍從遠處報導此次大選。

執行編輯提姆琴可（Timchenko）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拉脫維亞人幾乎都可以通俄文，政府對於商業活動的規範很簡潔嚴謹且透明。跟執政當局交涉也完全沒有問題。

兼併克里米亞後　俄限制通訊傳播

在家鄉遭到前東家Lenta.ru開除的提姆琴可，表示拉脫維亞與俄國的對比強烈，她認為自己遭解雇是克里姆林宮下的命令。

遭俄國當局盯上的原因為何？

提姆琴可透露普京政府2014年兼併克里米亞（Crimea）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對媒體進行大清洗。她說：「克里姆林宮打壓新聞通訊機構，除掉具有影響力的主編取而代之的是，支持普京政權媒體人。」

俄國當局控制新聞媒體的速度之快，提姆琴可表示自己報導俄國兼併克里米亞後隨即遭撤換。而當時大多數Lenta.ru的同事選擇辭職以示抗議，也有不少人跟她一起來到里加。

曾遭俄國黑暗統治　今成自由之地

波羅的海小國拉脫維亞，首都里加的街道仍是石頭鋪製而成，多處可見尖塔教堂。但是這個小巧的城市也有一段黑暗的過去。

約於1940年到1991年的50年間，拉托維亞人民生活在克里姆林宮的統治下。批評政府者都會被當時的蘇聯政府囚禁並且遭前蘇聯情報機構KGB凌虐殺害。

目前，在里加的市中心仍留有前KGB的總部建築，紀念當時遭迫害的人。不遠處，還有前蘇聯的建築和人物雕像劃破天際線，提醒這裡的人們，拉脫維亞這個小國曾被他旁邊巨大的鄰居統治。

但波羅地海的國家早已今非昔比，拉脫維亞擺脫了充滿束縛的過去並加入歐盟和北約，成為新聞工作者的天堂，以及逃離俄國總統普京手中異議分子的安歇之地。

俄人移民拉脫維亞　蔚為風潮

然而，不僅只有記者和政治倡議者逃離俄國前來里加安身立命。於2011年帶妻小搬到拉脫維亞的佩洛夫爾茲夫（Pavel Pereverzev），也在里加，這個仍帶有前蘇聯氣息的城市開了一間麵包坊。

但佩洛夫爾茲夫舉家搬遷來此的原因，並非為了躲避俄國的迫害，僅僅是為了生活在一個更好養家活口的地方。他說：「對我來說，移民從不關乎政治，而是在於經濟考量。」

佩洛夫爾茲夫看準了拉國政府的對外國人的優惠政策，讓在此投資房地產超過9萬4千美元（約新台幣275萬）的外籍人士取得居留證並可獲得申根國家旅遊免簽的福利。

事實上，據拉國國家廣播公司統計，2010年起，上千名俄國人已受惠於這項吸引移民的政策，在此成家立業。挾著俄語也可通，以及鄰近俄國的地理優勢，拉脫維亞讓俄國移民備感熟悉親切，更重要的是，這裡提供了俄羅斯仍無法給予的自由和權益保障。

佩洛夫爾茲夫初來此地時開了幾間咖館，他認為拉國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做生意無須賄賂官僚就可以讓事情順利完成。他告訴記者，這裡的生活讓人可以預期，雖然課徵的稅較俄國高但是至少知道繳了什麼。

「沒有未來」的俄國中產階級

對於這次總統大選，佩洛夫爾茲夫尚未決定是否要投票，但是他認為普京在許多方面都帶領俄國走向失敗。

佩洛夫爾茲夫表示缺乏法治是普京其中一個嚴重失敗。普京於2012年連任後的國情咨文演說中承諾，將加強對國家的控制，掃蕩貪腐並讓中產階級茁壯。而在2018年3月初的年度演說中，概括性提到要讓經濟成長，於2030年中前提升俄國人均GDP達一倍。

在佩洛夫爾茲夫眼中，許多如提姆琴可這類中產階級的俄國人已對政府失去信心。他認為：「俄國的變革是負面的，並沒有變得更好」。

至於提姆琴可說自己並不願意離開俄國，但是沒得選擇。因為對她來說「普京偷走了她的未來」，卻仍「記得1990年代。記得自由的味道，然而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

「現在，我們完全沒有未來」是她心中真正的吶喊。

39.7 million Russians voted for Putin in 2000; 49.6 m in 2004; down to 45.6 m in 2012 and now up to 56.2 m in 2018. The results of Russia's 2018 presidential election Meduza https://t.co/Zm5tVFd7OS? pic.twitter.com/OO1wIIHlFv

— The Interpreter (@Interpreter_Mag) 2018年3月19日